□刘伟鹏
一群男人,在一张大小合适的床上叫斗一团。外面听到响动的人敲壁板,说我要将你们做的丑陋的事说出去。小男人们慌作一团,懊恼吱吱哑哑的声音被人听到。
这床要是不出声该多好,这是《苍黄》主人公李济运的原始理想和在官场行事的本能反应。
李济运的原始理想是有一张哑床,这样他和老婆亲热就不用小心翼翼地使暗劲,生怕起夜的儿子听到。
在他所服务的乌柚县政府,他像一个家族的长子,明知家丑,却认为自己有帮忙捂着不外扬的责任。
不光是他,县政府的一帮官员,从县委书记到县长还有小吏,在乌柚政府这张大床上各显姿态,旁边还有人监床。
内定人落选县长,监床人把大家都叫起来,连吓带哄重选一次。县委书记行事惹了众怒,遭一帮官员联手围殴。
监床人觉得动静太大,把他们通通赶下床。中间有几个被误伤,一个真疯了;另外两个被扭送到精神病院,政府宣布,他们疯了。
乌柚的故事在网上疯传,官员们怕被上级知道,频频网上灭火,还制造了网尸这个颇有才华的词。
作家也跟着网络进步,王跃文在这篇小说里安排了网络暴民等流行元素,这是这篇小说和他以往作品不同的地方。
但是网络的篇章安排得并不到位,每次事发,网络情节顺利进场,后来就没有了回声,与煞有介事的入场有点不符。
好像街上围观的人起了个哄,过去一看,就是个斗地主的出了招昏牌。
只有女人在这里得到了王跃文一如既往的尊重。女人以平常朴素的简单思维,做到自然,说出本质。看着折腾的男人,她像宽厚的母亲看着床上胡闹的孩子,说几句责怨的话却绝对忠诚。
书中几个真疯假疯的男人,他们妻子的命运随之沉浮。她们初有怨言,但出于爱惜,表现出执着忠诚的谦卑以及玉石俱焚的无畏。
这张乌乌泱泱的大床,心机斗到疲惫作呕,故事不能一直沉沉昏杂,讲故事的和听故事的需要春雨清明。女人拉开窗帘,阳光射进屋子,光尘跳跃,线条明暖。
如果要为此书写腰封,我会这么说:看了《苍黄》,了解使暗劲而床不响的奥妙,看了《苍黄》,体会装怂发展观的深刻含义。《苍黄》,实为官场葵花宝典、做官指路明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