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农个子不高，精瘦，善谈。他从贴身的口袋中取出一张照片让我们看。照片上是个年轻女子，约摸二十七八岁，眉清目秀。但是归农对这个女人的评价却不高。

　　他否认自己对这女子动过真情，却又对她念念不忘。原因是她害得他没了老婆，而且她还欠他的钱。　　

　　采访对象：归农（化名）44岁 郊县农民

　　采访人：本报记者 张丽娜 实习生 刘一

　　1

　　她朝我靠过来

　　2002年，我留意到小慧（化名）时，她刚满20岁，村里人都说她作风不好。她勾搭有妇之夫，人家媳妇儿撵到她家，揪着她的头发打，四邻八舍都去看笑话。

　　我看不起小慧，但对她没啥想法。我跟她不是一个辈分的人，管不着人家的事儿。想不到，小慧会主动来找我。

　　小慧家穷，她的爷爷奶奶岁数大了，爸妈都是老实的庄稼人，她弟弟还在上学，负担重。她是来找我借钱的，说是要去县城跑保险——我知道她是在村里混不下去了。

　　我打工攒下了不少钱，村里人都知道俺家条件不赖。我给了小慧200元。她说等挣了钱就还我。

　　2003年春节前夕，我去小慧家串门，跟小慧搭了几句腔，被小慧的伯伯看见了，他就说我跟小慧“有一腿”。

　　大年初一，我在村里的路上看见，这个大伯给小慧塞了一个信封。两个人鬼鬼祟祟的，被我撞见后，表情很不正常。我早有耳闻，小慧跟她大伯关系暧昧。他造我的谣就是因为吃醋。

　　大年初二，我问小慧，你大伯给你塞的是啥？她说是压岁钱。可能是为了堵我的嘴，那天后晌，小慧陪着我到洛阳的王城公园转了一圈，又请我吃了一顿饭。

　　这事儿我没跟俺媳妇儿说。2003年3月的一天，一个伙计打来电话，叫去城里耍。我叫上了小慧。

　　我们在谷水吃完饭，又去解放路唱歌，然后到宾馆开了房间。我跟小慧发生了关系。小慧非常配合，她大概以为这样就不用还我的钱了。我对她当然也不是认真的，男人嘛，都是逢场作戏。

　　小慧却缠上我了。俺俩有了那事儿之后，她经常在村里路上堵着我，让我去她家过夜。一开始，我半推半就，怕她爸妈骂我。可小慧说她爸妈管不住她。渐渐地，我的胆子大了起来，去小慧家留宿成了习惯。

　　2

　　媳妇儿跟别的男人跑了

　　风声很快传到了俺家。俺媳妇儿哭哭啼啼地问我，打算咋办？我说我跟小慧只是玩玩，绝对不会离婚的。

　　在农村，男人在外面偷腥不是啥稀罕事，过把瘾后还是回家跟媳妇儿、孩子过日子。我跟俺媳妇儿1989年结婚，一儿一女都十几岁了，哪可能为小慧这样的人离婚？

　　自那以后，我就避着小慧。小慧觉察到了，黏我黏得更紧，不停地追问我什么时候离婚娶她。怕她到我家里闹，我干脆离家去山西打工。

　　2003年12月，小慧通过老乡给我捎话，说她没钱了。我从工资里扣下来400元给了她，叮嘱她以后别再缠我。

　　可是，小慧竟拿着这笔钱当路费，跑到山西来找我。我有点儿感动，就没拒绝她。小慧在山西住了一个月，天天给我洗衣服、做饭。

　　快过年的时候，我把小慧撵走了。因为有人捎信说俺媳妇儿“出轨”了！

　　我火速赶回家，这才听说，在我离家打工的这段日子里，媳妇儿耐不住寂寞，跟外村的一个男人好上了。她打定了主意要离婚，我怎么劝说都没用。

　　2004年3月，俺媳妇儿向法院起诉离婚，把我变成了她的前夫。

　　我把离婚的消息告诉了小慧，以为她会很高兴。她却告诉我，她已经跟别的男人结婚了。

　　原来，在我闹离婚的这段日子里，小慧的爸妈给她找了一个婆家。

　　小慧说，她不爱那个男人，只是跟他办了婚礼，没领结婚证，不算结婚。后来，她甩了那个男人，叫我跟她一起到洛阳城里租房同居。我很孤独，想找个伴儿，就照做了。

　　我们到了洛阳后，小慧常跟我要钱买这买那。为了挣钱给小慧，更为了养活孩子，我又去外地打工。

　　那两三年，小慧还算乖巧，对我也很依恋。有时候，我会想，反正离婚了，就这样跟小慧将就着过吧。可是水性杨花的人是耐不住寂寞的，我很快发现，小慧根本就不是个安分过日子的人！

　　3

　　睡别人的床，花我的钱

　　有一次，我跟小慧吵了一架，第二天就找不着她了。我记得她曾说过，她跟一个名叫云云（化名）的老乡非常要好，就去找云云，打听小慧的消息。一找才知道，云云竟是个坐台小姐！云云告诉我，小慧做的也是皮肉生意，每当我离洛打工，小慧就会到洗浴中心坐台；最近，小慧背着我跟一个嫖客好上了，现在就住在他家。

　　我按云云说的地方去找，找到了小慧，搧了她一个耳光。小慧保证说她再不敢乱来了，我原谅了她。

　　过了几天，小慧说她想做化妆品生意，我给了她3万元。可是从那以后，她开始接二连三地玩“人间蒸发”。2008年7月，她跟我要了一笔钱之后，又失踪了。我到处找她，意外查知她同时跟好几个男人保持不正当关系。

　　这女人真烂！我决定跟小慧一刀两断。好不容易找到她后，我告诉她，你还我3万元，咱俩的事儿到此为止。

　　小慧说她手头没钱，要到2009年3月才能还。我同意了。

　　过了两天，她说她没有回家的路费，我借给她几百元；又过了几天，她说她要找婆家，找到婆家就还我钱，我又给了她1500元……小慧不断地找借口跟我借钱，我起了疑心。最后一次，她向我借7000元，我没有给她。

　　经过协商，小慧给我写了一张借条，承诺2010年5月还我23000元。

　　这之后，她就彻底消失了。我知道，她一定跟别的男人在一起。但我想不通，她为什么要花着我的钱，去跟别的男人混。

　　我咽不下这口气，天天给小慧打电话、发短信，让她还我钱。她却警告我，要是再骚扰她，她就报警。前两天，派出所果然通知我，说小慧举报我性骚扰，让我以后别再给报案人发短信。

　　不让发短信，我的钱咋办啊？

　　我的人生已经被这个女人毁了，她却不肯给我一个说法。我发誓，我过不好，也不会让她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