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换鞋后掌,多少钱?”我问修鞋的老头儿。
“三块。”他头也不抬,瓮声瓮气地甩出这样的价来。
我惊讶地张大嘴巴:“这么贵!两块吧?”
“你看不行就到别处去修!”这老头儿态度很坚决。我忍不住在心里嘀咕,这老头儿真倔!但还是在他对面的小板凳上坐了下来。
老头儿倔归倔,修起鞋来可是有板有眼:他先挑出一块橡胶板,把鞋跟放上去,用针划出线条来,才开始用刻刀沿线切。好不容易才切下两个“马蹄形”,他用锉刀在“马蹄形”的内面细细地锉了锉,均匀地涂上胶水,又晾了片刻,才将它们粘在鞋跟上。之后他拿个小木锤,又敲了几遍,待粘牢了,才捻出几个小钉子钉上。
本以为大功已经告成,没想到这老头儿竟将鞋托在掌心,反复掉转来看。然后又重新拿起刻刀,沿着鞋跟的边沿,慢慢地刮着,地上随即掉下一些碎末来。
忽然,刻刀一滑,划到他左手的大拇指上,伤口处随即渗出殷红的血来。
他用手指压住伤口,血止住后,又拿起刻刀,小心地在鞋跟的边沿刮了几下,又用砂布细细地磨了一遍。鞋修好了,穿在脚上很舒服,我很满意,但又觉得过意不去。于是,我给了他五块钱:“师傅,钱不用找了,你还是赶快把伤口包扎一下吧!”
他竟着急地站起来把两块钱塞到我手里:“讲好的价,我怎能多收你的钱?”他仍然是一脸坚决。
无奈,我只好接过钱,对他轻轻地说了声:“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