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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保川遗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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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众伤心落泪。 | |
昨日10时30分,洛龙区龙门镇裴村哀乐低回,哭声阵阵。村党委书记柏军良郑重地把一面鲜红的党旗缓缓盖在原郊区人大代表、优秀共产党员魏保川的骨灰盒上。
“老伙计,你给我家四代人都看过病,你这一去,老哥哥心疼死了!”84岁的贾中秋老人哭着扑了过来。
白发苍苍的老人、身强力壮的青年、稚气未脱的孩童……数千群众从李楼乡、龙门镇和偃师市诸葛镇赶来,向为他们服务半个世纪的“赤脚医生”作最后的道别……
立志:俺要当大夫
魏保川今年70岁,20岁到裴村当“赤脚医生”。
魏保川原是宜阳县董王庄乡姚庄村人,他少年时,爸爸背上出了痈,病情凶险。当时村里没有大夫,每次请大夫,他都要步行一二十公里。
那时,他就想:“咱农村人看个病咋恁难哩?俺以后要当大夫!”
1956年,17岁的魏保川来到位于龙门的洛南诊所(市第一人民医院洛龙区分院的前身)当学徒,之后又到铜加工厂附属医院,跟随两名毕业于北京医学院的大夫学习。
1959年10月,受上级卫生部门委派,魏保川来到裴村,筹建村卫生所。此后数十年,他背着药箱的身影,频繁地出现在田间地头和农民家中,他成了名副其实的“赤脚医生”。
1991年,60岁的魏保川不再当村卫生所所长,但仍在这个拥有14名员工的村卫生所上班,直到今年9月因肺癌住院。
勤勉:病人随叫随到
自1959年村卫生所成立起,魏保川就规定:卫生所24小时不关门,若病人不方便来所里就诊,大夫上门看病。
魏保川的二儿子魏孟奇说,半夜常有人来敲门请他父亲看病,形成了一套固定的问答程序——
“谁?”
“我!”
“咋?”
“俺爹(娘)突然发病了,可难受了。”
“你先回去,俺马上到。”
魏孟奇说,他父亲在村卫生所干了50年,村里1500多户6000多人,只要是找他看过病的,叫啥名字,家住哪儿,得过什么病,用什么药管用,魏保川都牢牢记在心里。
贴心:帮病人省钱
魏孟奇说,他父亲生前最常说的一句话是:“治好病是本分,帮人省钱是医德。”
今年4月,已被查出患肺癌的魏保川仍坚持到村卫生所上班。村民田灵章劝魏保川“多歇歇”,魏保川笑着说:“小车不倒只管推,我一天不到卫生所上班就心发慌。”
卫生所的几个年轻人说,行医50年,魏保川始终坚持自己的原则:一是不开“搭车药”;二是不开“时髦药”,尽量用便宜药代替……
村卫生所所长刘炉帮说,在魏保川的带动下,任何人到村卫生所看头疼脑热、感冒发烧之类的小病,若只买药的话,花费都在5元以下;如果输液,一般不超过20元。
50年来,魏保川坚持义务为四邻八乡的乡亲们针灸。受他的影响,村卫生所其他医生为乡亲们针灸也不收钱。
朴实:钱够花就中
魏保川家并不富裕,每月的固定工资只有450元,加上奖金、补贴,也只有五六百元。
魏保川的大儿子魏孟森说,1968年,郊区医院成立,准备调魏保川到该医院工作,村里极力挽留他,他也舍不得村里的“伙计们”,毅然放弃了让众人羡慕的“吃商品粮”的机会。之后,市区一些医院也想调魏保川去工作,都被他婉言谢绝。
其实,魏保川的经济压力很大,他媳妇是个“老胃病”,他不但要给乡亲们治病,还要独自承担所有的庄稼活,养活四儿一女。村民贾中秋说,魏保川家的日子过得紧巴巴的,常常向他和乡亲们借粮、借钱。20世纪八十年代,为贴补家用,他常常为附近石灰窑拉石头,用架子车拉数百斤重的石头跑10多公里,能挣1块多钱,累得浑身酸痛,半夜照样为群众出诊。
亲戚朋友劝魏保川开家私人诊所,多赚点儿钱。魏保川每次都笑笑说:“我要恁多钱有啥用,够花就中!”
遗愿:下辈子还当“赤脚医生”
魏保川生病住院期间,自发到医院探望的群众有570多名,魏保川十分感动,多次对儿女们说:“乡亲们都怪忙的,别让他们来了。我是大夫,这辈子不过做了我该做的事。恁多人来看我,这份人情看来我是还不上了,你们一定要替我还!”
10日10时许,弥留中的魏保川将儿女们叫到身旁叮嘱道,要把两盒针灸用的银针、一摞《中国针灸》杂志、一个听诊器、两本处方本、两根圆珠笔、一副老花镜和他的骨灰盒放在一起……
魏孟奇哭着说,父亲一生不善言辞,可他明白父亲的意思“下辈子,还要当‘赤脚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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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脚医生
“赤脚医生”是“文革”中期出现的名词,指未经正式医疗训练、仍持农业户口、“半农半医”的农村医疗人员。1977年年底,全国有85%的生产大队实行了合作医疗,赤脚医生数量一度达到150多万。赤脚医生的特点是朴素实用、收费低廉,24小时服务,被西方媒体誉为“中国农村的保健医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