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冬日读书,是因为天寒地冻,会使人头脑清醒,思维敏捷,绝无慵懒的可能,不像春秋容易让人发困,也不像夏日令人心情烦躁。
不知从何时起,开始喜欢冬日这样一种读书境界:夜深人静,倚在床头,点亮一盏台灯,静心品味周国平的深邃大度,鲁迅的犀利硬朗,李敖的狂放不羁,路遥的大气粗犷,刘镛的匠心独到……文字带来的温暖气息会有神奇的力量,把严寒拒之门外,挡之体外,任窗外北风呼啸,思绪在书中漂游,实在是一种享受。
老书、新书,长篇、短章,在书架中随意抽出一本,用衣袖轻轻拂去封面的浮灰,或规矩地坐在书桌前,或闲散地侧卧睡床上,一人一书,如同知己。古人圣人之著,今之贤达所出,曾经是挚爱的书,被荒废已久的书,随兴翻阅。会心时,“读书有味身忘老”,索然处,“抛书人对一枝秋”。捧起轻松幽默的书,严谨深刻的书,温暖人心的书,引人深思的书,紧随文字的指引,在书的世界里旅行,时而心潮澎湃,温情洋溢;时而心情抑郁,忧心忡忡;时而哈哈大笑,眼泪迸出;时而合卷沉思,感慨万千。
妻说,天寒读书应着眼于烈火与艳阳,于是我就拣些如“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停车坐爱枫林晚,霜叶红于二月花”等富有暖意的诗句来读,让心与诗相濡以沫,让自然的凄凉和人情的悲凉远我而去,如此便好了许多。冬,不再寒冷;心,不再惶恐。
最惬意的还是倚床掩被而读,既暖身更暖心。悠然地躺着,信手抚卷,无功利诱心,无累赘劳身。文人笔下的仲春美不胜收,柔柔的,酥酥的,如情人的手轻轻地爱抚着你。倘若你不尽兴,或许可以读读夏天,经典的诗句会把你湿漉漉的情绪烘干,全然没有“秋风扫落叶”的凄凉和“千秋雪”逼人的寒气。如果你还有些许雅兴,去看看秋或冬的篇章也不妨,因为即使你不慎触动了心中蛰伏的冬也不要紧,雪莱的“冬天已经到了,春天还会远吗”会使你豁然开朗。
冬日读书,也能读出一片亮丽的天空和灿烂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