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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失去爱子,马向前的母亲悲恸欲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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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昌19岁青年马向前‘猝死’深圳富士康”的消息见报后,引起了家乡人的高度关注,不仅有媒体特派记者赶往深圳,河南省人力资源和社会保障厅相关负责人也表态,他们会密切关注此事,将根据需要派人或者发函给深圳市劳动保障部门,敦促深圳相关部门依法维护河南籍务工人员的合法权益。1月29日,洛阳一家律师事务所也表示会自掏路费,“什么时间需要,第一时间赶到”,向马家提供法律支援。
五大疑点
1.富士康曾悬赏50万?
马慧说,网友爆料1月25日富士康开了新闻发布会,说什么谁能提供死者非猝死的线索就奖赏50万元。1月26日富士康内部好心的员工告诉他们,富士康内部邮箱发了一个邮件,内容是谁能证实死者与富士康无关就奖赏50万元,但很快被删除了。1月28日晚上,记者连线富士康公司负责宣传的小亮,他表示,自己没有看到这个邮件。
2.出诊记录的签名有假?
拿着出诊记录,马慧很激动:你看这上边3个医生的签名像是一个人所写。记者仔细查看,笔迹确实很像,而且,马慧要求询问当时的出诊医生,医院的答复是,他们休息了,现在见不到。
1月23日清晨5时许,法医检验马慧弟弟遗体的结果是猝死,1月26日第二次法医检验结果是死因不明。
3.尸体检验报告何时公开?
马慧说,根据1月25日厂方和他们一起对事发时几个工人的询问,其弟弟1月23日死后的早晨,公司已经对尸体进行过清洗,而且因为连续两次做尸体表面检验,每检验一次需要洗一次,尸体有可能已经洗过三次了,“我们从拍摄的照片上清楚地看到身上有伤痕,但公司方却一口咬定身上没有伤”。
“我们多次去派出所,他们都不说法医是哪里的,是谁?这难道也要保密吗?”马慧说。
4.死者到底有没有旷工?
马慧说,厂方一直说弟弟死前已经旷工两天了,为何1月26日尸验时肩膀上插有工厂车间的金属片?而且这个金属片已经被法医拿去做化验了。
5.死者的手机哪里去了?
之前,公司方称死者没有手机,但马慧提出证据后,公司方在1月27日晚上的新闻发布会上又改口说死者舍友均称不知其手机号码,即便舍友之间也互不知道对方电话。马慧说:“我弟弟24小时开机的手机很关键,说不定是个突破口。”
戒备森严 厂方不让记者进入
1月28日下午,记者冒雨来到深圳富士康观澜厂区。
厂区门口站了六七名巡防员,警惕地注视着周围的动静,当记者刚拿出相机准备拍照时,立即引来巡防员阻挠,记者进厂采访的要求也被拒绝。他们表示:只有接到厂方主管人员通知,才能进入采访,但称“我们也不知道谁主管这件事,也不方便打电话”。
而在厂门口,前些天还排队等候招工的长队已经消失了,出租车司机说:“一听说厂里出事了,大家都不愿意来了。”记者询问了十几名下班后从厂里出来的富士康员工,他们均表示不方便说什么。
再多问几句,立刻有巡防队员警惕地走过来站在一边,而员工们对记者的询问连连摇手,什么也不肯说。
事件进展 终于拿到120出诊记录
1月27日下午4时30分,死者马向前的姐姐马慧赶到深圳市观澜人民医院,希望查看该院在富士康厂区现场抢救弟弟的出诊记录,确认弟弟当时的伤情。当时,值班副主任陈山承认了该院曾参与急救。
4时45分,马慧让父亲拿来户口本和身份证,但陈山说,你们还需要拿来自己的身份证和死者的身份证,这样才能看,但他以不相信马慧是死者姐姐为由拒绝她查看,理由是“因为你们长得不像,你眼中也没有悲伤”。
马向前的父亲急得差点儿要下跪,但陈山还是拒绝了,一直拖到下午5时。陈山说:“我们要下班了,你们明天再来吧。”并叫来了保安,将几个人赶了出去。
1月28日上午,死者马向前的大姐马慧和二姐等家属再次来到120出诊医院观澜医院,终于拿到了出诊记录,但病历被医院以“保密”为由拒绝提供。
记者看到,马慧拿到的120出诊记录称,医生赶到时,马向前已经死亡,心跳呼吸均已经停止,心电图和脑电图呈一条直线,初步诊断为猝死,但没有身上是否有外伤的记录。
记者就此询问了郑州大学医学院的一名专家,他说,死者身上是否有伤痕,是比较重要的信息,就连医学院的学生都知道此记录的重要性,何况正规医院的出诊医生。
马向前的家属与富士康就伤痕是生前遭受攻击还是死后抢救所致有异议,对此,专家表示,区分生前伤还是死后伤是法医最基本的专业技能,一般法医一见到遗体就能分辨出来,鉴定报告中也应作出说明,“这将成为下一步尸检的重要证据。没有特殊情况,医生都会记录清楚的”。
慰问家属 富士康工会副主席微笑着离开
1月29日下午2点半,富士康科技集团工会副主席陈宏方来到了死者马向前的家属居住的宾馆。这是富士康方面第一次正式以单位名义和死者家属接触。闻讯赶到的当地媒体记者来到了宾馆,但没能进入房间,只能坐在宾馆楼梯上等候。
一直等到将近下午4点,陈宏方才从房间里走出来。对围上去的记者,他表示:毕竟死者是我们的员工,作为工会,有义务为员工维护权益,在职权范围内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协调工作。
当记者询问下午双方谈的具体内容时,他边下楼边说:“我们对死者死亡存在的一些细节及疑问进行了沟通,并询问了死者家属有什么需要我们解决的问题和困难,对合理的诉求予以帮助,双方沟通得很好。”
记者追问双方有无谈及赔偿问题时,他面带微笑快步下楼,不做任何答复,坐上等候在宾馆外边的车扬长而去。
警方改口 尸体解剖的事得等局里的批示
1月29日,和工会负责人接触结束后,马慧再次来到了处理此事的松元派出所,询问何时可以做尸体解剖。1月28日下午曾经接待过她的陈警官说:“你的申请我们已经递交区公安分局了,需要等候局里的批示。”而1月28日下午他的答复是,可以请外地的法医来做尸体解剖,也可以请媒体在场录像。
对于富士康提交的监控录像一事,他的答复是:全部看完时间太长了,需要进行整理,整理好后再给你们看。
马慧质疑:剪辑过的录像带看着还有什么价值?公安机关坚持不让我们看完整的录像带用意何在?
马慧说,她曾在天涯论坛发帖诉说弟弟去世的事。1月26日,天涯网友“梦飘mm”跟帖称,马向前死后的现场她曾经去过,当时救护车抢救的地方盖了一些纸箱,有个男同事刚好看到有人把纸箱拉开的一瞬间,马的尸体已经僵硬,有人在给他清洗。1月28日,富士康集团已就此信息向警方报警,警方也开始寻找这名网友。
马慧说:“我们递交的尸体解剖申请,他们说需要经过批准;我们提交了那么多的证据,他们还说不能立案;有人提供信息给我们,他们却要去查这位知情人,这样的警察我们还能信得过吗?”
家乡声音 省相关部门表态要帮忙
1月28日,省人力资源和社会保障厅农民工工作处负责人说,他们也在关注马向前的死亡事件。他们将视事态发展的情况,在必要的时候,与深圳当地人力资源和社会保障部门沟通,帮助农民工维权。
1月28日下午,记者电话联系上省职介中心驻深圳办事处负责人袁先生。他说,马向前之死,在当地乃至全国影响都很大。他一直在密切关注此事,待死因认定后,需要协调配合的时候,他将尽力帮忙。
记者了解到,深圳富士康公司几乎年年来河南大规模招人,在省市人才市场的招聘信息上,常能看到“富士康”的名字。在去年9月的全省农村劳动力转移就业秋季洽谈会上,富士康(烟台)科技公司还和安阳市劳务输出有限公司签订了劳务协议,一次招了2000人。
洛阳律师事务所“自掏路费提供援助”
1月29日下午,洛阳洛太律师事务所的杜鹏律师给记者打来电话,说看了报道后对死者很同情,所里同事商量后决定向马家伸出援助之手,需要律师提供律师,需要援助提供援助。他让记者转告死者的家属,“钱的事不用考虑,连路费也由我们自己负担,什么时间需要,我们第一时间赶到”。
1月29日上午,一名自称和马向前在一起工作的网友发帖说,他了解马向前死亡的真正原因,并公布了一个手机号。中午,记者和这名网友联系,他表示自己已受到了“关注”,非常不方便,随即挂断了电话。当晚,记者再次拨打这个电话,该手机已经关机。
马家的遭遇引起了网友的同情。不少网友表示,要捐钱支持马家弄清真相。马慧感谢大家的支持,她说,家人经过商量,不接受网友的任何捐助,哪怕倾家荡产,将来全家人一起吃糠咽菜,也要为弟弟讨回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