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女士是老城区黄梅路的老住户。年前,她抱上了孙子。这边要伺候儿媳妇坐月子,那边要操办过年的事宜,忙活不开,就请了一个保姆。
保姆姓孙,年纪不大,精瘦,说话还有点口吃,手脚却很麻利,做活儿干净利索,很让李女士满意。
但李女士总觉得这保姆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儿,或许是她的眼神吧,总是溜过来溜过去,从不直视主家的眼睛。
保姆不在李女士家住,每天干完活儿就下班。李女士经常把家里的东西,比如苹果、肉丸子啥的,在保姆临走前塞到她手里,说是一点心意。一方面是表达自己的真诚,另一方面也是想讨保姆欢喜,好让她尽心尽力地工作。
保姆也不推辞,你给我东西我就拿走,一开始还扭扭捏捏地说句“谢谢,不要了吧”,李女士说不必客气,她也就真不再客气了。
给是给,那是自愿的;不愿意给的东西,李女士还是有防备的。她叮嘱家人,不要把贵重的东西放在家里显眼的地方,毕竟有外人在。
但是家里还是丢东西了。是块猪肉,新鲜的,李女士刚花了几十块钱从肉摊儿上割回来的。李女士本打算包饺子,招待要来作客的干儿子一家,却发现猪肉少了一块。
李女士的第一直觉是保姆偷拿了这块猪肉。保姆头天晚上回家时慌慌张张的,肯定是做贼心虚。
念及此,李女士心里很不舒服,对保姆就没啥好脸色。她故意当着保姆的面嘀咕:“猪肉好像少了一块,咋回事?这可咋包饺子?”保姆沉下脸,没接话。
过了一会儿,保姆出去了,回来时手里拎了一个塑料袋:“我又买了一块肉,看这回够不够。”李女士要给保姆钱,保姆没要,说李女士经常送她吃的喝的,这是她回赠给主家的一点儿心意。
李女士想,这保姆还算识时务。不过这人手脚不干净,忙完这两天得赶快辞了她。
后晌,一家人围坐在客厅里拉家常,一只老鼠哧溜一下溜着墙根窜了过去。李女士的爱人恼了:“死老鼠,得赶快买点老鼠药治治它——昨天晚上谁忘关橱柜门了,我去厨房烧水,看见老鼠卧在一块儿猪肉上,恶心死了,我赶紧把肉扔了……”
李女士赶紧瞥了厨房一眼,保姆正在那儿刷碗,好像没听见客厅里的谈话。
过了两天,没等李女士开口,保姆自己辞职了。李女士没敢问原因。她想对保姆说声对不起,但说不出口。
“还是通过报纸道个歉吧,希望她能看见。” 李女士说偏见很害人,就是一块猪肉的事儿,却让她心里堵得慌。
采访手记:防人之心不可无,但如果你把人都当贼防着,就会搞得别人累、自己更累,而且会错失掉相互信任原本带给彼此的温暖。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既然请了外人来帮忙,就把她当做自家人吧。一般人都会尽力保持自己在他人眼中的美好形象。她会因为你的信任而心存感激,努力成为你喜欢的样子。而你,感觉也会更舒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