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访对象:苏枚(化名)
42岁 办公室人员
采访人:本报记者 吕玲玲
爱是一道甜蜜的伤口,撒盐后才知道疼痛。不过,会疼的伤口总有愈合的一天,可暗伤就不同了,它隐藏在光洁的皮肤下,虽然不会化脓、溃烂,但也无法痊愈,不能碰触。
苏枚说,她心里有道暗伤,不能提起亦不能触及。因为一碰,就会痛彻心扉。
母亲一直有冠心病,年前突然犯了。凌晨,父亲将电话打到了家里。老仝(化名)接到电话后,披着衣服,连袜子都没穿,开车就往母亲家里跑。将母亲送到医院后,他跑来跑去,联系熟人、安慰父亲,一夜没合眼。
医生们都说6号病房的老太太有福气,女婿比儿子还孝顺。说实话,看着老仝忙来忙去,我不是没有感动。只是,这种感动还掺杂着许多复杂的成分。
我和老仝冷战已经很久了,虽然他对我和儿子以及我的父母还像往常一样关怀备至,但知道那个女人的存在后,我就无法再以一个正常妻子的心态来对他。
幸福
年轻时,我是单位的“一枝花”,不仅聪明伶俐,还能歌善舞。单位无论组织什么活动,都少不了我。
也许眼高于顶,直到26岁,我才通过相亲认识了老仝。
当时,老仝是个普通的工人,但他很有才华,常在报刊上发表文章。我们认识后,他经常写优美的小诗给我。说实话,当年,我们的爱情要比现在一些年轻人的快餐式爱情浪漫得多。
认识半年后,我们在双方家长的催促下结婚了。由于老仝的老家在外地,我们便和我父母住在了一起。父亲很喜欢老仝,在工作上给他了不少指导和帮助,而母亲则负责照顾我俩的起居。
一年后,儿子出生了。5口人住在一起有点挤,我们便在父母的资助下,买房子搬了出来。
那几年,身边的朋友炒股的炒股,下海的下海。没隔多久就会传来一些振奋人心的消息:张三做生意赚了,买车了;李四炒股炒发了,住别墅了。
老仝蠢蠢欲动,停薪留职开始和别人合伙做生意。平心说,老仝算是聪明人,他能准确地把握市场走向。
我们的生意做得顺风顺水,老仝靠自己的聪明和我父亲的人脉,很快就把公司经营得有声有色。
都说男人有钱就变坏,这话我一点都不信。那几年,老仝有钱,但一点都没亏待我和儿子。他不仅对我和儿子好,对我的父母也极为尊重,言听计从。
因为天性里有文人的温柔和浪漫,老仝并没有一心扑在事业上。他常常带我和儿子出去游玩,有时候出差回来会带给我们不同的惊喜。他说,他只需用1/3的精力做生意就行了,因为我和儿子才是他生活的重心。
短短几年,我们换了大房子,买了车,孩子上了最好的学校。朋友都说,从没见过像我们这样和谐的家庭。
真的,那时,我很幸福,也很满足。
真相
老仝是什么时候开始和那个女人交往的?我不得而知。只知道,那个女人第一次站到我面前时,我明显感到她的胆怯。
那个女人怯生生地说,是老仝把她从火坑里救了出来,让我不要怪她的“仝总”,她会识趣儿地离开公司。
老仝“配合”得很好。他说女孩很可怜,老家在山里,嫁了个好吃懒做还爱打人的老公,如果公司不收留她,她就没地方去了……
我想,事情还没我想象的那么糟糕。至少,老仝的态度还算诚恳。
是我太自信,也是我太轻信。一年以后,那个女人再站在我面前时,已经不再胆怯。她平静地向我宣布,她有了孩子。
“我不会离开仝总,但是请你放心,我也不会逼他离婚。”——这是她对我的承诺。
呵,她以为我还会坚守这段残缺而充满欺骗的感情吗?我愤怒地将茶水泼到她的脸上,也泼掉了自己最后的尊严和自信。
我坚持离婚,可老仝不同意,他说他还爱着我,爱着他为之奋斗多年的家。我不明白,男人为什么吃着碗里的还占着锅里的。
我不丑,不是没有机会。有一次,一个对我一直有好感的同学建议我先和他分居。可走到大门口时,我看到儿子拍着篮球走进来。他笑着问:“妈妈,你去哪儿?”看着他那张天使般的脸,我突然泪流满面……
为了儿子,我又一次原谅了老仝。
而这次原谅,直接将我推向了深渊。
暗伤
那个女人生了个女儿,老仝似乎找到了当爸爸的新状态。他不再求我原谅,我闹得实在凶了,他就躲出去。
我想离婚,但总是拖一天又一天,希望儿子大一点再大一点……
拖到现在,儿子快考高中了,我却犹豫了。脸上的皱纹一天多似一天,我想,我再也不是当年那个骄傲的女孩了。
何况,人到中年,需要面临的事情实在太多。我父母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很多时候,老仝的存在已经成为我们整个家庭的依靠。如果没有他,我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
可是,我又明确地知道,这么多年,他和那个女人没有断过。每次想到这点,我的心就隐隐作痛,感觉自己活得很窝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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