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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络图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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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中学时代,是在吃粮靠返销、用钱靠借贷的境况下度过的。那时农民的日子都不好过,我们这些孩子也只能饿着肚子上学,每天吃的菜只有咸菜、豆瓣酱,一个星期下来,别说肉了,连猪毛都看不见一根。
记得在春末夏初的一个周六下午,放学后,我像往常一样边吹口哨,边迈着急切的脚步朝家赶。
一跨进家门,我就闻到一股有别于往日的香味儿,神经一下子兴奋起来,忙问母亲是什么味道。母亲把我拉进厨房,揭开锅盖让我看,原来是一碗腊肉炒葱头!香味就是从这里散发出来的。
看着我疑惑的眼神,母亲和蔼地解释说,中午镇上有客人来咱家,所以把那块从春节一直放到现在都舍不得吃的腊肉给炒来吃了。“这是给你留的,辉儿,快趁热吃了吧!”我的胃已经多日不见油水,母亲的话使我更加急不可耐。我问母亲吃过了没有,她笑眯眯地说早就吃过。于是我不再思考,拿起筷子,三下五除二就把一碗腊肉吞了下去。母亲看着我狼吞虎咽的样子,在一旁直劝:“慢着些,吃东西哪有像你这样的,吃快了对胃不好……”
当我心满意足地放下碗筷时,母亲笑了。当时,我感觉那腊肉是我有生以来吃过的最好的美味。
晚上,父亲从地里回来时,我问他中午那腊肉的味道可好,父亲说:“味道好是好,就是太少了。你妈中午忙得没顾上吃,晚上让她也好好尝尝。”
可是,晚上的饭桌上,哪儿还有腊肉的影子。母亲说,中午招待客人吃了一碗,留了一碗放在锅里,辉儿回来已经吃了。就那么一块腊肉,还能吃几顿?
听完母亲的话,我非常后悔。原来,母亲是怕我不肯多吃,才骗我说早已吃过的!我只能怪自己太贪心,恨自己没有魔法,不能再弄一碗腊肉让母亲尝尝。
如今,虽然事隔多年,我还时常想起儿时吃掉的那碗腊肉。现在生活条件好了,可是,再好吃的腊肉,都不及当年母亲留给我的那碗腊肉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