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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生要知道的
50位伟大母亲(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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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 年 5 月 10 日 星期    【打印】  
一生要知道的
50位伟大母亲(下)
  作者:王星凡

  出版社:海潮出版社

  胡适之母:乡间女子培养出了博士儿子

  胡适3岁时父亲病故,便随母从台湾来到老家安徽绩溪县上庄村。

  胡适的母亲叫冯顺弟,19岁时成了比她大30岁的胡适父亲的续弦。胡适的父亲是清末贡生,曾在东三省、广东及台湾省任官职,然而天不假年,50岁出头便撒手人寰。成了寡妇的冯顺弟无奈带着胡适回老家寻找生路,让孩子接受教育。23岁那年,她成了一个乡村大家族的主母。

  尽管冯顺弟是个乡间女子,不会识文断字,对儿子胡适的教育却毫不懈怠。

  胡适3岁前,母亲即让他认方块字,学了约有1000字,回到安徽老家后,便让他到私塾念书。胡适从小就对读书感兴趣,母亲对他也格外支持。别的小孩每年学费只有2元,而胡适的母亲渴望他读书,学费给得就多,第一年送了6元,以后每年递增,最后一年加到20元。母亲嘱托先生为他“讲书”,每读一字,须讲一字的意思,每读一句,须讲一句的意思,这便使胡适在学习上比一般的孩子更扎实。9岁时,他就能看《水浒传》了。他不但把大量的小说“看”进去,还能把小说“讲”出来,这使他的理解能力进一步增强。

  冯顺弟仁慈而质朴,为主持好一大家子的事务,时时处处小心谨慎,宁愿自己受委屈也不愿弄得家庭不和。胡适的大嫂和二嫂生的都是儿子,她们一不顺心就打孩子来出气,一边打还一边说一些尖刻的话来刺激胡适的母亲。这种时候,冯顺弟总装着没听见,忍辱负重,从不说一句伤感情的话。但她也是一个讲原则的人,不允许别人侮辱自己的人格。胡适的五叔是个游手好闲之徒,有一天在烟馆里发牢骚,说胡适母亲家中有事总请某人帮忙,肯定给了人家不少好处。这话传到胡适母亲的耳中,她气得大哭,请几位本家把五叔喊来,当面质问他说这话有什么依据。直到胡适的五叔当众认错赔罪,她才罢休。

  这一切,胡适都看在眼里。母亲在处世上的卑贱低微,对他日后好脾气的养成也有很大关系。

  这几年的乡村生活,对胡适的一生产生了巨大而深刻的影响,13岁时,他离开母亲到上海求学。

  对胡适来说,冯顺弟既是慈母兼严父,又是恩师兼严师。她从不溺爱孩子。胡适说:“她从来不在别人面前骂我一句,打我一下。我做错了事,她只对我望一眼,我看见她的严厉目光,就吓住了。犯的事小,她等第二天早晨我睡醒时才教训我;犯的事大,她等晚上人静时关了房门,先责备我,然后行罚。”

  有一个初秋的夜晚,胡适吃了晚饭在门口玩,身上只穿一件单背心。当时冯顺弟的妹妹(玉英姨母)在胡适家住,她怕胡适冷,拿了一件小衫出来叫他穿上。胡适不肯穿,她说:“穿上吧,凉了。”胡适随口说道:“娘(凉)什么!老子都不老子呀。”

  说完这句话,他一抬头,看见母亲从家里走出来,赶快把小衫穿上。但母亲已经听见这句轻薄的话了。晚上人静后,她罚胡适跪下,重重责罚了一顿,说:“你没了老子,是多么得意的事吗?还用来说嘴!”母亲气得坐着发抖,也不许胡适上床去睡。胡适跪着哭,用手擦眼泪,不知擦进了什么霉菌,后来足足害了一年多的眼翳病,医来医去,总医不好。母亲心里又悔又急,听说眼翳可以用舌头舔去,有一夜她把胡适叫醒,真用舌头舔他的眼翳。

  冯顺弟这种既严厉又保护其自尊心的教育方式,使胡适从小就懂得做人要爱惜名誉,这为他日后的不断上进奠定了基础。

  胡适13岁时,冯顺弟毅然将他送往上海求学。朝夕相处的独子就要离开自己了,冯顺弟心里万分不舍,却没有当着众人掉一滴泪。

  到上海后,胡适初进梅溪学堂,后因其课程设置不完备,又进澄衷学堂,后转入中国公学。接受了许多新知识、新观念的胡适,经过一番波折,于清宣统二年(公元1910年)考取庚子赔款官费赴美留学,此时他年仅19岁。因行期由政府决定,他竟未能回家乡向母亲告别。

  胡适在美国康奈尔大学初读农科,一年半后改读政治、经济,兼攻文学、哲学,后又赴纽约哥伦比亚大学,攻读哲学。

  在美留学7年间,胡适与母亲只能保持书信来往。母亲在病重时也不让人告诉儿子,以免他中断学业。

  冯顺弟早知邻人宋焕家中有一部《图书集成》,是儿子一直求之未得的,当她得知宋家这部书减价到80元时,便借钱为儿子买下。为了资助胡适读书,她甚至不惜变卖自己的首饰。

  胡适没有辜负母亲的期望。1917年7月,他从美国学成回国,被北京大学校长蔡元培聘为教授。然而第二年的11月,劳碌一生的母亲冯顺弟便在家乡不幸病逝。悲恸欲绝的胡适与刚完婚不到一年的妻子江冬秀回家奔丧,写下了《先母行述》:“生未能养,病未能侍,毕世勤劳未能丝毫分任,生死永诀乃亦未能一面。平生惨痛,何以如此!”

  后来,胡适成为中国白话文的倡导者、新文化运动的开拓者,并获35项美国博士桂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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