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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32版:乐活·晚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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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耐梅: 寒窑十七载的风雨无悔
界碑边上留个影
老支书和《家乡姓氏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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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 年 6 月 23 日 星期    【打印】  
退休后,她离开上海这座繁华都市,孤身来到偃师一个偏僻山村,一心弘扬玄奘文化,保护“古滑城”遗址——
任耐梅: 寒窑十七载的风雨无悔
记者 张广英 文/图
  前段时间,洛阳新闻网网友到偃师采风时,在府店镇见到了一位执著于弘扬玄奘文化的老人,她叫任耐梅,今年72岁。据人们说,她在这里已经呆了17年,为这里做了很多事。

  她是一名在上海退休的高级工程师,为什么要放弃舒适的生活,来偏僻山村过这种苦日子?不久前的一个周末,我慕名找到了她,想近距离地听她讲自己的故事。

  任耐梅住在“古滑城”遗址旁边,一个非常幽静的地方,如果没有熟悉这里的人带路,想找到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因为一本书 寻访唐玄奘

  在一个凉爽的下午,我们一行人见到了任耐梅,她戴着一副眼镜,花白的头发稍显凌乱,好像刚从田里干活儿回来,运动鞋上还沾着新鲜的泥土。和几名上了年纪的村民在一起,她看上去也像地道的“庄稼人”,只有那副眼镜和爽朗的笑容,显出了她的知识分子气质。

  “我叫任耐梅,来这里17年了!”她爽快地说。然而,她并不太愿意接受采访,不想张扬自己的事。只有说起玄奘,她才打开了话匣子:“说起来,我和这里是有缘分的,这儿是我的老家。我出生于一个红军家庭,父亲老家在府店,母亲老家在佛光。很小的时候,父母带我去了延安,18岁时,我到了国家航天部工作。母亲去世后,我想回报家乡,才下决心回到这里。”

  “这里苦吗?”偶尔插话,我这样问。

  “咋不苦呢?”任耐梅沉吟了一下,看着室内简陋的陈设,“在上海,我什么都不缺,房子里有空调,冷热都不怕。老伴和我都有退休金,一个儿子在加拿大工作,一个儿子在上海工作,我无论在哪儿,都可以安度晚年啊!”可是,最终她选择了走一条比较苦的路:回老家。“我回来也是有原因的:有一年,我还在上海的时候,看了一本叫《千古名僧玄奘》的书,深受触动。你想啊!那么多人都知道《西游记》,知道孙悟空,可玄奘的一生,真正知道的又有几个人呢?”

  偃师是玄奘的老家,也是任耐梅的老家。1993年,她回家乡安葬了母亲之后,作出一个决定:“不走了!我要留在这里,让更多的人了解玄奘文化。”

  于是,17年前的那个冬天,她回来了。热心的村民把她往家里请,她却决定不靠别人,自己动手建一个弘扬玄奘文化的地方。“古滑城”遗址下面,当初是一片荒草,只有几孔破败的窑洞。任耐梅把破编织袋缝在一起,悬在窑洞口当门,就这样住了下来。

  “窑洞很破,那时下雪,我们都怕窑洞塌了,把任老师埋在里头。”村民们说。任耐梅笑了:“我告诉他们,如果窑洞塌了,第二天就去刨我吧,结果窑还好,没事儿。”不过,让任耐梅始料不及的是,窑洞虽然没有塌,可常年潮湿阴凉的窑洞生活,使她患上了严重的风湿病,到现在举手投足还有点不利索。

  很快,她着手进行了“改天换地”的工程,请村民和工匠帮忙,一点点把原来破败的窑洞“抻”出来,整修一新,又逐年在院子里种了花草树木。平时,她在这里整理关于玄奘的资料,弘扬玄奘文化的同时,还教附近村子的村民健身,教孩子们学《弟子规》等。

  多年爱“清修” 保护“古滑城”

  退休时,任耐梅是一名高级工程师。现在,她放弃了在上海的一切,只有每年春节才回家一趟,她说:“要拿钱啊!我在这里修窑洞、建花圃、保护‘古滑城’城墙,哪一样都要花钱,用的都是我和老伴的工资。我从来不管钱,平时都是老伴拿着,我需要了就回去取。”

  她在这里做又累又花钱的事,家人最初是不同意的,儿子想接她出国旅游散心,也被她拒绝了。“他们都怕我太苦。有个朋友从上海来看我,走的时候说,知道你苦,但没想到会这么苦。不过,慢慢大家也都理解和支持我了。”任耐梅笑着说。

  她身上穿着一件破旧的蓝外套,衣边儿都磨毛了,上面有好几个破洞,仔细一看,原来是一件有“航天”标志的工作服。她说,这衣服自己已经穿了20来年。“我在院里种了麦子,门口就是豆角架,吃东西都不用买。平时,我在自己身上基本不花钱,所有的钱都花在这里了。”

  除了修窑洞、平整院子,她还修了一个两层建筑,里面展出的是玄奘生平事迹。在她看来,玄奘聪慧异常,自幼出家,历经艰辛西去取经,回来又双手译经,对佛教的传播贡献很大,是取得了伟大成就的“留学生”,应该成为我们的骄傲。

  任耐梅住的院子旁边,就是“古滑城”遗址。任耐梅说,她刚来的时候,看到城墙颓败,露着土坯,若车辆经过时不小心碰到,城墙就会轰然倒塌。为了保护“古滑城”遗址,她劝阻大车不要从这里过,并不惜和人翻脸,放出狠话:“要想从这里过,除非从我身上碾过去!”后来,就再也没有大车从这里经过了。后来,她从院子里挖出石头,找人重砌了城墙,又在上面栽了一些迎春花,“费了多少劲,我也记不清了”。

  17年了,任耐梅在这里过着“清修”一般的生活,也苦,也累,可这些她都不怕。在手机普及的今天,她是少有的连手机也没有的人,与外界的联系,主要靠一部固定电话。她总是很忙,手头的事好像总也干不完,偶有闲暇,喜欢看书,也看电视。“新闻节目是要看的,得了解国家和天下大事。”有人问:“世博会在上海举办,你去看了吗?”任耐梅一笑:“没有。不知道有没有机会看,我要到春节才能回去。”

  任耐梅的执著,就像“古滑城”墙头密布的迎春花藤,充满生机,又那么坚韧,让人一见便心生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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