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是骑自行车结婚的,嫂子娘家离得也近,不会骑自行车的大嫂,推着自行车就进了门。
待到二哥定下了婚期,娘就赶紧张罗迎亲的汽车。娘知道那是个好日子。果然,不出娘所料,那天结婚的格外多。娘白天忙完了地里的庄稼,晚上就一村一村地打听,可那时有车的人家也不多,附近的村庄都问过了,还是一车难求。夜深人静,我常听见娘和爹在煤油灯下不停地叹息。
就在娘急得上火,牙疼病发作的时候,一个车主跟娘说;“婶,你看这样行不行?请我娶亲这家很近,我早些给他们娶了,再给你们娶?”
娘考虑再三,虽心有不甘,但婚期已近,也只好答应。
大喜的那天,九点左右才盼来那辆车,娘先点燃一挂长长的鞭炮围车放过,又拿来缠着红绒线的扫帚,把车里扫了又扫,把花生、大枣、欢喜团撒满驾驶室。就这样,一辆东风汽车接回了二嫂。
几年后,我要结婚了,车已经多了起来。夫家一共安排了四辆车:一辆北京吉普,一辆卡车,一辆大巴车,还有一辆当时级别比较高的蓝鸟轿车做婚车。谁知到了那天,“蓝鸟”居然爽约了。我不图虚荣,也没难为我的新郎,坐进北京吉普草草出嫁。
三年前,侄子结婚,除了租了一辆大巴车外,其余的小轿车全是亲友的私家车,停了老长一条街。白发的老娘用指头点着数那车队:“一、二、三……八、九……”再往远处看,老娘数不过来了,一张爬满皱纹的脸笑成了菊花。
我想,待到我儿子结婚时,轿车成为彩礼恐怕也已成为平常事了吧!
(河洛文苑 网友细柳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