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舒洋
我故作生气地对妻子说:“我骗你干什么啊,跟你说我已经把贷款还了,你为什么不相信我呢?”
妻子一脸严肃地说:“只有我看了你的股票账户,我才知道你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我没有作声,在心里暗暗叫苦,知道这件事儿不好收场了。
妻子说:“你既然把股票卖了,贷款还了,为什么不敢让我看你的账户?”
我看她那么较真,勉强地笑着说:“我明天就把股票卖了,马上还款怎么样?”
她绷着脸说:“你为什么要骗我?你太让我失望了。10天前,我是怎么跟你说的,我说,你在10天之内不把贷款还了,我们就离婚。现在看来,你把股票看得比家庭和婚姻都重要,你宁可选择离婚,都不愿意把股票卖了去还贷款。”
我乞求她:“我明天就办好不好,我说到做到。”妻子用颤抖的声音说:“晚了,我忍你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我们离婚吧!”
我态度坚决地说:“我不离婚。”她泪流满面地说:“离婚我没有别的要求,你股市上现在有20多万元吧,股市上的钱和房子的价钱差不多,我想,股市上的钱归你,房子留给我和儿子,儿子我来养。我知道你喜欢孩子,你随时都可以回来看他。”“我说过了,我明天就还贷款,你为什么还要这样?”
“我不想和你吵,你也别劝我了。”她说完,背着包拉着儿子要去她父亲家,我挡在门口不让她走。我知道,她这一走,也许我们的婚姻真的就完了。她边挣脱边说:“你让开,我过两天把离婚协议书拿来,等签了字……”
妻子伤心得说不下去了,儿子抬头问我:“爸爸,你为什么欺负妈妈?”我摸着儿子的头说:“爸爸没有欺负妈妈。”“那你为什么挡着妈妈不让走,我们去姥爷家,过两天就回来了嘛!”
看着妻子带着儿子出门后,我脑子里一片空白,眼里充满了泪水。我无法用语言描述我当时的失落、绝望、悔恨的心情。
第二天,我把贷款买的那些股票全部卖了,准备把6万元的贷款还了。可卖了股票的钱当天取不出来,我就给妻子打电话,我说我把股票卖了,明天就能把贷款还了,贷款6万元挣了8000多块钱。
妻子说:“还不还贷款都是你的事,与我没有关系了。我要告诉你的是,你尽快找房子去。”说完,就挂了电话。我再打她的手机,她就不接了。
三天后的晚上,妻子回来了,她一回家就问我:“房子找好了吗?”“非要离婚吗?”我问。她说“是”,然后,从包里拿出一式两份的离婚协议书,她已经在离婚协议书上签了字,她把协议书放在茶几上说:“你看看,还有什么要补充吗?”
我没有看离婚协议书,我只是默默地抽着烟。她说:“你哪天把房子找好了,给我打个电话,我带儿子先回我爸那里去。”她说着,又要带儿子走。
我彻底绝望了,她不吵闹,但她那可怕的冷漠足以说明一切。我知道,她是铁了心要离婚的,于是,我站起来说:“你和儿子不要走了,我走。”我说完,收拾了笔记本就准备走了。临出门时,我对妻子说:“等过两天我把衣服拿走了,就把钥匙给你留下。”出了家门,我站在窗下踮着脚看儿子,儿子从阳台那边过来时,在家连喊了几声爸爸,然后问他妈:“妈,我爸爸呢?”
妻子说:“你爸上班去了。”
“晚上了还上班?”儿子很不解的样子。妻子说:“你爸以后每天晚上都上班,就不回来住了。”“哎呀,那谁陪我玩呢?”“妈妈陪你玩,周六、周日的时候爸爸就陪你玩。”听着妻子和儿子的对话,我心如刀绞,泪水早已模糊了双眼。那天晚上,我不知道我是怎么走出我生活了十几年的小区,我漫无目的地在街上走了一夜。走不动了,我坐在路灯下歇歇,走到天亮时,我发现我已经从东郊走到了西郊……
尽管我不同意离婚,也没有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字,但妻子坚决的态度使我不得不从家里搬出来。让我唯一感到欣慰的是,我不管什么时间去看儿子,妻子从不阻拦,只是告诫我要看好孩子,不要再发生儿子“丢失”的事情。于是,几乎每个周末,我都和儿子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