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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08版:乐活·晚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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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代食品”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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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 年 7 月 21 日 星期    【打印】  
沧海一粟
吃“代食品”的日子
王大庆
  20世纪六七十年代,我经历了一段吃“代食品”的岁月。当时我生活的小镇早已取消了全民食堂化,每人每天的口粮只有4两,还要搭配山竽干,这点儿粮食怎能填饱肚子呢?为了充饥,人们只能自己想办法,“综合利用”一些“代食品”。

  所谓“代食品”,是指人们用于充饥,但在正常年景下不作为食品的植物、动物、微生物等。起初,政府提倡“瓜菜代”,就是用各种蔬菜代替粮食,蔬菜渐渐无法找到了,各种植物秸杆、玉米芯、谷糠麦麸、各种野菜、树叶甚至树上开的花,都成了人们吃的东西。那时候,我家常吃的是一种叫“碱篷子”的小灌木的叶,我和大姐到黄海滩涂上采摘回来,弄碎煮一下,加进一点盐,外面裹上点面,就是很好的食物了。后来,乡下的舅舅送给我们一些蕃茄秆、玉米秆、山芋藤,母亲把它们和山竽干混合在一起,就做成了“代食品”馍馍。虽然这种馍馍口感粗糙,味道奇怪,但我们也只能硬着头皮吃。那时油比粮还紧张,一户每月只有几两棉清油,很多人家都是水氽菜。没办法,母亲只好向乡下人买羊油吃,这羊油腥味太重,放在菜里很难下咽,至今我回想起来都直想吐。

  那时,我正在上小学。记得一次过生日,家中不可能为我改善伙食,疼爱我的母亲瞒着家人塞给我一毛钱,让我到街上买只玉米糁儿饼吃。在剧场门前,我将买来的玉米糁儿饼刚咬了一口,冷不防就被一个饿急了的叫花子从背后抢了去吞进肚里。我吓得一路哭着跑回了家,母亲只能安慰我,她没有钱再给我去买玉米糁儿饼了,要知道这一只玉米糁儿饼的价格几乎和一斤定量供应的小米差不多啊(当时定量供应的小米价格是一斤0.12元)!

  在农村舅舅家吃过的槐花,是我吃过的所有“代食品”中口感最好的,用它和一点面一起蒸,有一种香甜的味道。只可惜花期不长,采摘的人又很多,槐树又很少,很不容易吃到。

  那时候,最令人向往的不是钱,而是粮票,尤其是全国粮票。有了粮票,就可以买到粮食。人们最不喜欢的就是有亲戚来串门,由于每个人吃的东西都有定量,多一个人吃饭就成了问题。

  后来情况有所好转,不过我下放的公社由于田里盐碱重,只能长小麦、玉米、山芋等,且收成很差,仍然需要以“代食品”来充饥。这时的“代食品”已淘汰了那些难以下咽的野菜、秸秆、树叶等,而以玉米皮、麦麸、胡萝卜缨子等为主。当地农民利用玉米皮、麦麸制作馍馍,还成了毛泽东思想宣传队的演唱资料,天天在广播里播出:“新农村,喜事多,玉米皮麦麸做出优质馍,香甜又美味,营养价值真不错……”

  20世纪80年代,米饭才普遍被端上了普通农民的餐桌,吃“代食品”的岁月也一去不复返了。

  现在回想这段往事,感悟最深的倒不是对当年饥饿的恐惧,而是想对现在的人们说一声:要加倍珍惜粮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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