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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12版:三彩风·随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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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 年 8 月 2 日 星期    【打印】  
若有所思>>>
母爱的方向
梁 凌
  其实,妈妈对每个孩子都是一样的爱,只是,她最关心的,永远是最弱的那一个。
  周末送孩子上英语课,我们一群妈妈,百无聊赖地在外边等着。

  一个漂亮妈妈来得晚,手里提着大大的购物袋:“给婆婆买了身衣服,你们看。”

  她边说边把衣服一件件地展示。大家都夸她是个孝顺媳妇。她一开始高兴得合不拢嘴,后来一想,却突然变色道:“谁知道这件衣服会不会又穿到大姑子身上!”

  大家惊讶道:“你大姑子能穿婆婆的衣服吗?”

  当然能穿。她说,她曾给婆婆买了件蚕丝睡衣,一直不见她穿,正纳闷呢,后来去大姑子家,发现在她身上。还有一次,她给婆婆买了紫砂煲,花了600多元,她自己都舍不得买,后来却出现在大姑子家厨房……末了,她说,婆婆都这样,永远都跟闺女亲。

  “那可不一定!”她刚说完,就有人激烈反对,“我给我妈买七八百元的电暖器、五六百元的豆浆机,她都给儿媳了。她认为,闺女出了门,就成外姓人了,她永远跟儿子亲,跟孙子亲,跟儿媳妇亲。”

  于是,围绕妈妈跟谁最亲,一群女人吵得热火朝天。

  我也想起我的妈妈,跟谁最亲?

  我们兄妹四个,两个哥,一个姐,我是老四。小时候,妈妈好像对小哥最亲。在食品匮乏的年代,小哥爱吃水煎包,大夏天的,妈妈汗流浃背地给他煎包子,煎好了,又总是给他夹得最多。我这个最应得宠的小女儿,在一边看着,委曲得“哇哇”哭起来:“你就偏着小哥!”

  后来,听妈妈说,小哥小时候害过脑炎,很难治,幸亏捡回来一条命,也没有痴呆。四个孩子,小哥是妈妈的心肝。

  小哥长大后,当教师,当校长,生活得很不错。我却在上班后遭遇了一件件窝心事,日子过得紧巴巴。

  那些年,乡下的父母常来城里看我,肩上、手里总是沉甸甸的:白面、黄面、豆子、馒头、鸡蛋、时令小菜……凡是乡下能弄到的,差不多都给我带来了。从父母家到我家,要转三次车,走四十里的路,妈妈流着汗,把她全部的爱都背了来。

  前两年,妈妈最亲的人似乎又变成大哥了,原因是大哥做生意赔了钱。有一次回家,我听街坊说,我们三个儿女给妈妈的体已钱,她都偷偷塞给大哥了……

  我突然明白妈妈的心了。

  我问第一个漂亮女人:“你的条件,是不是比大姑子好些?”她说是。我又问第二个女人:“你的条件,是不是比你哥好?”她也说是。

  我说,其实,妈妈对每个孩子都是一样的爱,只是,她最关心的,永远是最弱的那一个。

  过得最坎坷的孩子,永远是母爱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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