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在黄龙寺,八十六岁的老人张全(右三),讲述八路军打击日军的情况。 |
|
1944年9月21日夜,皮定均所率的八路军豫西抗日独立支队主力渡过黄河,经孟津横水、新安磁涧等地,几经迂回,跨越陇海铁路,渡过洛河、伊河,前往伊川与地下党组织会合,揭开了豫西抗战的新篇章。
昨日上午,我们沿着皮定均部队的进军路线,驱车赶往伊川县江左镇闫窑村。当年,八路军豫西抗日独立支队的司令部,就驻扎在该村一名地下党员家的窑洞中。
1
部署伊川抗战方案
如今已80岁高龄的皮定均的老部下、闫窑村村民关松坡,带着我们冒雨来到村东一孔废弃的窑洞前。老人激动地向众人介绍,窑洞的主人叫李书田,是一名地下党员。通过李书田,部队还找到了伊川县委书记张思贤。
在关松坡的印象中,张思贤面目清秀,双眼有神,一副教书先生打扮。相见时,张思贤紧紧握住皮定均的手,连声说“可盼到了”。
张思贤是伊川县吕店乡王村人,以吕店小学校长及联保主任身份为掩护,积极从事党的地下工作。为坚持抗战,张思贤将家中田地卖掉筹钱组织了一支五六十人的武装队伍,坚持与日伪军打游击战,江左、吕店一带的群众,也纷纷奋起抵抗。
“进入伊川后,部队发现这一带山脉很薄,而且都是小树林,不便于游击作战,周边的偃师、登封、白沙等地有敌人重兵把守。”关松坡说,支队分析局势后,决定让张思贤抓紧时间恢复党的组织,积极筹建伊川县抗日民主政府和独立团,留下刘世基同志协助开展工作,并将一个连队调归伊川独立团,其余部队修整后向嵩山、箕山挺进。
2
巧用战术“砍尾巴”
正在他们部署抗日方案时,游击队员送来了敌情报告:洛阳和白沙的日伪军开始出动,打算“围剿”我军!
据关松坡回忆,他们是1944年9月24日夜赶到闫窑村的。两天后的上午,天空细雨蒙蒙,日伪军600余人就追了过来。“首长根据情报,进行了周密部署,俺们都叫它砍尾巴战术,那一仗打得很漂亮。”
关松坡说,支队派出35团一部在王华沟伏击敌人,打得敌人跌倒在泥浆里乱爬乱滚。敌人还没缓过神来,伏击部队已经进入王华沟寨内,又在寨门口埋了一些地雷。
没多久,日本鬼子陆续赶来,他们一面叫骂,一面用枪托砸门,寨门前围了一大堆敌人。战士们拉响地雷,又扔下几十颗手榴弹,敌人被炸得粉身碎骨,少数幸存的敌人抱头鼠窜,仓皇逃回颖阳等地。
“这一战后,日伪军再也不敢轻易向江左一带发动进攻了。”
3
战士写词憧憬胜利
昨日上午,我们又沿着抗战部队的线路来到伊川县江左镇杨窑村黄龙寺。我们看到,在寺庙墙壁一角,有毛笔小楷写就的一首词,词名为“调寄·唐多令”,署名是“八路军王飞”。
八路军驻洛办事处纪念馆专家王志军推测,从这首词的字迹来看,不应是后人仿冒所留,因为后来人作诗写词,一般会特意标注日期。他分析说,“黎民苦涂炭”这句话反映出作者忧国忧民的情怀;“壶浆曾劳师,军民曾联欢”,讴歌了军民鱼水之情;“戴红花,舞翩翩”,抒发了作者对抗战胜利的憧憬,“如果没有切身经历,一般人不可能写出这样深刻的感受来”。
而从寺院碑记及当地老人反映的情况看,当年皮定均率领的八路军豫西抗日独立支队确实到过此处。“见到过,见到过,乡亲们还给他们送过饭。”当地86岁的张全老人回忆说。
4
鬼子“对大人狠”“对娃子亲”
对于八路军战士,乡亲们又是前往送饭,又是邀请到家中的窑洞里住宿。而对待烧杀抢掠的日本侵略者,群众则是另一种立场。
“鬼子进村时,把老百姓的房子点了,把牲口、鸡子抢走了,把家园糟蹋得很厉害;八路军来了,不拿乡亲一点东西。不一样,很不一样!”86岁的村民张全回忆说。他说,当年鬼子曾在杨窑村西南架起机关枪,见人就扫射。他哥哥张栓被鬼子开枪打中,“子弹从屁股后穿过大腿,打了个大窟窿”。
对于鬼子的恶行,75岁的王奂英(音)更是痛恨不已。她看见鬼子往村子里打出几发炮弹,“一个婶子当场被炸死,一个乡亲身子被炸残”。
“鬼子对娃子亲,动不动就给他们发糖吃,可对大人狠着哩,见到上岁数的人往死里打,见到青壮年男子就抓走。”王奂英说。
八路军驻洛办事处纪念馆专家王志军说,从老百姓的回忆中,我们可以看出日本侵略者的策略。他们对“孩子亲”,实际上是想通过怀柔政策美化侵略者的印象,消磨下一代人的反抗意识。
5
抗日纪念碑铭记英雄
如今,在伊川县吕店乡竖立着一座纪念碑,上面雕刻着包括张思贤在内31名抗战烈士的名字。关松坡老人盯着碑上的一个个名字,用颤抖着的手摸了又摸,眼神中充满怀念。
在走访中,我们看到江左镇的杨窑村、闫窑村的村民都住进了新房,如今村村通道路的修通,大大方便了群众生活。
李书田的孙媳妇告诉我们,爷爷家那几孔窑洞坍塌后,他们就挪到上面住了。现在,她丈夫外出打工了,家中还有一辆面包车,日子越过越好。
不过,一个现象引起大家的关注:张思贤家的旧宅破旧不堪,李书田家的窑洞早已坍塌。“这些都是革命遗迹呀,如果能采取措施保护起来,将来能好好教育后人”。
(感谢四季春酒业美酒会对本次采访活动的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