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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玛:真正的战争 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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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 年 8 月 31 日 星期    【打印】  
奥玛:真正的战争 21
  ○作者 简·萨森(美) 金城出版社

  阿富汗整个国家派系林立,各派之间冲突不断,大多数城市和村庄都处于战火中,因而父亲支持塔利班武装也没什么可奇怪的,何况当时塔利班正在和马苏德领导的北方联盟进行对抗战。

  有一段时间,我的兄弟们和我很不希望被送到前线去,但是后来有一天,不知道为什么,父亲突然下了命令,让我到基地组织的一个基地去报到。那个基地位于喀布尔市郊的高山上,父亲说:“去吧,我的儿子。去看看士兵们的生活。”

  记得当时我刚满17岁,去前线打仗是我最不愿做的事情。我已经看过太多从前线回来的受了重伤、奄奄一息的士兵了。一般来说,战争就意味着死亡,因为那里没有战地医院,甚至连临时医疗诊所都没有,伤兵根本得不到任何救治。不过,除了服从父亲的命令之外我别无选择,我还没到可以违背父亲命令的年龄。  

  我到的时候,战斗已经基本停止了。那地方很无聊,于是我开始和马苏德的士兵们聊天,问他们是从哪里来的,或是谈一些和军事无关的问题。当然,我从没跟他们说过我是本·拉登的儿子,要不然他们肯定会不惜一切代价来抓住我这个大目标的。只是他们不知道,父亲绝不会为了救我而做什么特别的事。

  第六天,战斗打响了。我被派到了火炮阵地那边,那里的炮声让我的耳膜痛苦难耐。当然,我也逐渐适应了战场上的喧闹,只是从未适应战场上的血腥场面。大屠杀一般毫无意义的死亡让人厌恶,我周围到处都是受了伤奄奄一息的士兵,他们中大多数人的年龄都比我小或和我差不多。

  我一直在让父亲失望,为此我很难过。然而,离开那个基地之后,我更加坚定地认为战争是人类所能想象到的最没用的训练方式。我们在山上停留的时候,我对自己发誓,在我的余生中,我总有一天会说出自己对战争的厌恶。

  之后,我们遭遇了前所未有的危机:父亲平生第一次没钱了。

  虽然自从1994年沙特政府冻结父亲的资产之后我们就很穷了,但是我们现在面临着新的问题。自从父亲失去自己的资产之后,他那个庞大的组织就只能依靠别人的施舍过活。同情父亲的王室、沙特平民,甚至是父亲家族的直系亲属都给圣战事业捐过钱。到当时为止,还没有人规定他们不能向父亲提供支持。不过最近沙特政府开始禁止沙特人向父亲提供捐款,他们还严密监视国民,以免他们私下悄悄地支持父亲的圣战。

  那是我们头一回那么绝望。我们再也无计可施,一家人都没钱买吃的了,更没钱为那些聚集在父亲身边的许多人提供食物。

  但就在此时,父亲还用一种悲伤、失望的语调说:“如果我有500万美元,我今天就能打赢这场战争。”我觉得很愤怒:如果不能尽快得到资金援助,我们就可能会被全部饿死,可父亲竟然还在为没有钱进行战争而担心。不过我什么都没说,因为那不是和父亲争辩的时候。父亲周围全是一心一意支持他的人,他们会因为我对父亲的责难而不惜往我胸口插上一刀的。

  父亲的声音有些伤感:“谁能想到我们的生活会变成这样呢?我们在圣战中失去了那么多朋友。他们现在到天堂里了,而我们还在这个世上挣扎,还在为伊斯兰的正义而战。虽然我们知道尘世的生活不过是进入天堂的踏脚石,但这个过程让人太难以忍受了。我们满怀希望地来到阿富汗的时候还是年轻的小伙子,那时看到那些老兵连走路的力气都没有,我们还为他们感到难过。但是现在看看我们自己变成什么样了?我们都老了!轮到我们的儿子来继续我们的事业了。”

  我转了一下身子,我知道如果父亲希望我来继承他的梦想,那他一定会非常失望的。只要有机会,我就会立刻脱离父亲走过的老路,去寻找我自己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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