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牟家和 王国宇
霍家登陆后,母亲便决定将霍英东转入教学质量和条件较好的敦梅小学去读书。敦梅小学位于湾仔的洛克街,是一所收费学校。但为了照顾那些家庭贫困的孩子,学校特别设立了一个免费班,要求每个学生写一篇文章作为入学考试的评定依据,从中选取最优秀的30名学生。霍英东以第一名的成绩考入了这个免费班。
小学毕业后,霍英东以优异成绩考上了香港最著名的皇仁书院。那时他还不叫霍英东,而是叫霍官泰,父母希望他长大后能够官运亨通,光耀门楣。在报考皇仁书院时,霍英东豪情满怀,发誓要努力读书,将来做一番大事业,于是毅然将“官泰”二字改为“英东”,意即“英姿勃发于世界的东方”。
皇仁书院采用的是英式教育,主要用英语教学,霍英东所在的年级一共设置了3个班,每个班只招30名学生,而且大多数是经过老师、家长及各种关系介绍入学的,其中不乏门庭显赫的望族子弟,而真正通过考试录取的还不足10人。霍英东在通过考试的学生中成绩最为突出,因此,被分到成绩最好的A班。
作为香港最好的学校,皇仁书院每月要收5元学杂费,这在当时也算是十分昂贵了。5元钱对于那些望族子弟来说算不了什么,但是对于像霍英东这样的寒门学子来说,却是一笔不小的负担。
虽说当时母亲的驳运业有了一些起色,生活相对安稳了些,而且也搬出了贫民窟,在附近租了一间独立的小房间,但是,为了给儿子省出这每月5元的学杂费,母亲还是勒紧了腰带,能省就省。
在皇仁书院,霍英东接受了比较系统的教育,读书也非常勤奋,成绩总是名列前茅。皇仁书院离霍英东家较远,母亲每天都给霍英东1角钱,让他用来搭电车、吃午饭。为了省下每天来回的6分钱电车费,霍英东每天都要早早起床,步行去上学,下午放学后又沿着上学的路步行回家。他的午饭是最便宜的糯米饭团或者松糕,每天花不到4分钱。业余时间,霍英东还会去帮母亲记驳运生意的账目或送发票,分派运费给舢板客。
霍英东深知健康体魄的重要性,因此积极地参加学校的各项体育运动,特别是足球、排球等运动,他曾是皇仁排球队的主力。除了应对课业、参加体育运动外,霍英东最喜欢的地方就是学校的图书馆,因为皇仁书院图书馆里有很多经典的英文原版小说。
那时,霍英东常常泡在图书馆里,如饥似渴地阅读。他最喜欢的就是英国小说家笛福的《鲁滨逊漂流记》和史蒂文森的《金银岛》。这两部小说都是描写海上历险故事的,虽然他自小在海上长大,但小说中描写的充满奇幻色彩的无人岛、惊险刺激的海岛生活,那么富有吸引力,那么令人神往。对于水上人家的孩子来说,在海上搏击风浪,最后能成就一番事业的人,自然是他们心目中的英雄偶像。霍英东也一样,从书中主人公的传奇经历中,霍英东的精神世界得到了慰藉,似乎找到了某些寄托。
1942年,母亲刘氏和其他13个穷亲友凑了一笔钱,在湾仔坚拿道西鹅颈桥开了个名为“有如”的杂货铺。为此,母亲当掉了家里唯一的值钱东西,也是她的嫁妆——一条金链。
其实,杂货铺的店名原本是叫“有和”,意为大家合伙做生意,要友善和睦,和气生财。但在登记办证时,因为申请书上的字写得太潦草,被办证人员误读为“有如”。大家觉得这两个字按粤语发音接近“有余”,既好听又好记,“年年有余”似乎比“有和”寓意更好,也就将错就错了。
“有如”虽是大伙合资经营的,但实际上是别人出钱,霍英东母子出力。母亲目不识丁,又不会管账,霍英东索性把杂货铺的大小事务包揽下来,进货、配货、销售、理账样样都是亲力亲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