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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10版:洛阳·聚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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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在别处:年轻的他们承受着什么
现代基因技术推动中药走向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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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 年 11 月 26 日 星期    【打印】  
面临高原反应、物资匮乏、生活不便等困难,这群在现代文明熏陶下的大学毕业生——
生活在别处:年轻的他们承受着什么
记者 李砺瑾 通讯员 许建辉 霍绍听 文/图
  这是芒康县盐井乡,不少洛阳师范学院的毕业生都在这里支教,虽然这里美如仙境,但是生活在此着实不易。
  昌都的蔬菜来源有二:川藏线运输进来的外地菜和本地的大棚菜。外面来的成本太高,本地种的成本太大,因此都非常贵。
  “那里应该是一个风吹草低见牛羊的地方”、“可能比较落后,也许老鼠很多”、“那里很神秘,听说充满了异域风情”……六年前,西部大开发的热潮激荡着这群热血青年的心,刚出校门的他们怀着对西藏的向往与满腔热忱,跋山涉水来到这横断山脉之间,没想到高原独特的自然环境却在不知不觉间给大多数人来了一个下马威——

  1

  高原反应与看不见的“杀手”

  在平原地区长大的他们,进藏伊始,最大的感觉是每天呼吸的氧气的宝贵。他们大多数人来到昌都后都有高原反应,一到边坝县,袁凤春就感冒了三个月,就连李红武这样的壮小伙,刚开始,走起路也感觉轻飘飘的。

  当记者走下成都至昌都的汽车时,也亲身感受了一次高原反应的“威力”——才下车就出了一身冷汗,眼前尽是刺眼的白色亮光,摇摇欲坠的感觉充斥全身,肩上的背包一下子变成了千斤巨石,似乎随时都要晕倒街头,好不容易找到落脚地,稍作休息后,却发现自己额头滚烫,浑身冷得发抖。

  “心跳快、血压低,体温超过38度了,输液吸氧吧。”大夫说,这是感冒引起的发烧,外加高原反应,至少要打三天点滴。直到三天以后,走在昌都街头,记者才感觉到双腿有了力气,而呼吸也顺畅了许多。然而,因为这里含氧量低,哪怕在街上走一圈,也会明显感到比在洛阳走同样距离累得多。

  邓洪春是当地一家较大诊所的大夫,他从四川来到昌都已有三年多。他发现当地人最容易得的病有三种:高原性心脏病、结石、肠炎。最严重的是前两种,许多来西藏没几年的人,也会得这样的病。这三种病如同看不见的“杀手”,威胁着生活在那里的人们的健康。

  邓大夫告诉我们,高原性心脏病在任何年龄段都会发病,因为高原缺氧,气压又低,容易造成人体心肺扩张、增大,冠状动脉也会扩张,这病发展到最后十分危险甚至会导致死亡;结石的多发与当地水质有关,许多地方没有自来水处理厂,生活用水来自于河流,而这里的河水矿物质含量较高,很容易在人体内形成胆肾结石;至于肠炎,这与当地百姓的饮食习惯有关。

  2004年从洛阳师范学院毕业,现在在昌都一小担任音乐教师的李鸿,今年体检时查出有心肌缺血的症状,右肾有一块0.4厘米的结石,在地区二高任教的郭志峰也被查出体内有结石,而他们都还不到30岁。

  2

  喝水靠挑,用电靠太阳

  一公斤蒜薹14元,一袋10公斤装的大米近60元,昌都县街头小店的一碗烩面片12元……这就是西藏,一个主要消费品全靠公路运输的地方。而让这群年轻人更为困扰的,是这里得不到保障的水和电。

  当2005年从洛阳师范学院毕业的孙亚洁来到察雅县中学的时候,她打开自来水管,看到里面流出来的竟是红色的泥水;今年初,边坝县中心小学的袁凤春终于结束了上山挑水的日子,他们中的大多数人都有过上山挑水的经历。尽管当地水资源丰富,但是水质较硬,而且,一到冬季,冻裂的水管让水龙头里流不出一滴水。

  昌都地区的电力供给主要靠水力发电,而冬天又是河流枯水期,每到这个季节,许多地方就会限时供电,更多高海拔的地区只能靠太阳能发电。在我们沿途经过的一些乡镇的路灯上都有一块太阳能发电板。

  李宗印曾经在边坝县最偏远的马武乡支教一年,那里每年有六个月的大雪封山期。在这个海拔超过4500米的马武乡,与外界连通的交通方式只有一条被称为“断头公路”的小道。此外,那里白天依靠太阳能发的电量只能保障晚上供电两个小时,没有通讯信号,没有网络,没有收音机,李宗印在那里支教期间几乎与外界断绝了联系。

  在采访中,我们了解到在类乌齐县的一所乡小学里,只有一名汉族教师,他是2004年洛阳师范学院音乐系毕业的安义。可是因为当地通讯设备上太阳能板出了故障,我们没能联系上他。

  3

  孩子,带与不带,一样无奈

  采访中,我们还了解到这群在昌都地区支教的年轻人中,大多数人都已结婚生子,不少人都把孩子留在老家,袁凤春则把孩子留在自己身边。无论哪种情况,他们都有自己的辛酸与无奈。

  “说句不太中听的实话,我们在这里,上对不起年迈的父母,下对不起年幼的孩子。”袁凤春说,她在河南农村的父母身体都很不好,如果真有一天父母病倒在床,自己连杯水都没法倒。

  还有一个很大的问题是孩子的教育问题。袁凤春的孩子今年还不到两岁,中午放学后,她赶紧去学校里的幼儿园,抱起暂时放在那里的孩子,发现孩子的棉裤已经尿湿了。袁凤春说,其实她并不愿意让孩子在西藏生活,她也担心孩子不像藏族孩子那样适应当地的环境,在缺氧的环境中长大会影响大脑和身体发育。然而,她和丈夫的父母身体都不好,实在没人能帮忙照顾孩子。

  “我不愿意我的孩子被人称为留守儿童,可现在情况确实如此。”李鸿的孩子今年快两岁了,目前在成都,让公公婆婆照顾。作为母亲,每年她只有一次回家见孩子的机会,她很想让孩子在自己身边,可是出于和袁凤春同样的顾虑,她忍痛选择了和孩子分开生活。

  4

  买过刊的日子与一“菜”难求

  孙亚洁大学时学的是计算机科学技术专业,但在支教期间,她一直都在教英语。这个来自偃师市高龙镇的姑娘在进藏前,生活圈子从未出过洛阳。毕业后,她背着家人,带着对西部的向往来到察雅县。

  当她来到这个离地区政府所在地89公里,已是最近的一个县时,却发现这是个只有一条主街道的小县城,整个县城人口加起来还没有自己的家乡高龙村人口多。县里街道上,有一间小屋子,上面写着“中国邮政”,这就是当地唯一一家邮局。她平时喜欢看《读者》、《青年文摘》等杂志,可是由于当地闭塞的交通,她从没有买到过当月的杂志,只能买到上一个月的过刊甚至更早的过刊。

  和孙亚洁相比,还有一些人则面临更为实际的问题。李鸿曾在昌都县芒达乡支教,那里离昌都县城只有73公里,可由于恶劣的交通条件,坐客车需要8个小时才能到县城。芒达乡每年10月开始下雪,5月至7月则频发泥石流。今年6月,因道路塌方,外面的蔬菜运不进来,李鸿只好和其他老师一起上山挖野菜吃。而李宗印曾经待过的马武乡几乎常年见不到蔬菜,他曾因为缺乏维生素得了皮肤病,至今脖子后面还有一块未愈的疤痕……

  与内地迥异的高原环境和生活习惯,并没有逼迫这群年轻人离开讲台;面对困难重重的生活与艰苦的条件,这群年轻人依然留了下来。他们究竟为何要在西藏扎根,这里到底有什么让他们割舍不下?敬请关注后续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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