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牙化石

　　■探秘蝙蝠洞古人类洞穴遗址（上）

　　

　　□记者 魏春兴 通讯员 李作献 文/图

　　

　　日前，河南省文物考古研究所、洛阳市文物工作队、栾川县文物管理所3家单位联合，在栾川县蝙蝠洞发现古人类化石，填补了中原地区洞穴考古空白。这一重大考古发现引起了全国关注。连日来，本报记者在蝙蝠洞实地探访，就此走访了相关部门。今起，本报推出“探秘蝙蝠洞古人类洞穴遗址”系列报道，敬请关注。

　　我们知道栾川山清水秀，我们知道栾川矿藏丰富，我们不知道的是：在数万年乃至十几万年前，现代人的祖先已在栾川这片土地上繁衍生息——栾川蝙蝠洞发现古人类化石，便是一个力证。

  　想开发景点，村民们意外挖到一堆化石

　　蝙蝠洞位于栾川县庙子镇高崖头村大夹沟。蝙蝠洞四面环山，附近森林密布，周边气候湿润。近日，记者在当地居民马红等人的带领下，找到了这个洞穴。

　　沿着弯弯的山路行走约半小时，我们进入一个山谷，谷中地势平坦。抬头望去，山崖上一个黝黑的洞穴映入眼帘。这个洞穴就是蝙蝠洞，洞口已安装了栅栏。仔细观察，蝙蝠洞背风、向阳，洞外山下有面积广大的开阔地，洞口四周草木丛生。

　　30多岁的马红讲，蝙蝠洞因蝙蝠得名。小时候，他与伙伴上山放牛，常往洞里扔鞭炮，鞭炮一响，成群的蝙蝠就从洞中飞出来。

　　村民在洞内发现动物骨骼化石，是几年前的事。

　　栾川鸡冠洞是当地知名的旅游景点，鸡冠洞的开发带动了周边群众致富。居住在蝙蝠洞附近的居民羡慕之余，也都在盘算：我们这里山明水秀，何不找找看有没有能开发成旅游景点的钟乳石山洞？

　　大家在山中找到了蝙蝠洞。当时，蝙蝠洞的洞口已被泥土覆盖，村民们费了不少力气将洞口挖开。村民们继续深掘，没发现钟乳石，却挖出一堆骨头化石。

　　“大家不知道这些东西是啥，都把它们称为‘龙骨’：有人拿到药店卖钱，有人扔在家里。”村民们说，“这‘龙骨’可作为药用，胳膊、腿受了伤，把‘龙骨’磨成面抹一抹，过几天就好。”

　　下山后，我们在一名村民家中见到了两块蝙蝠洞中掘出的动物骨骼化石：一块像牙齿化石，拇指般大小，有光泽，上面还有米粒大小的黑斑点；另一块化石上有密密麻麻的小孔。

　　“我还捡到过一颗‘牙’，重4两半，现在找不到了。”这名村民说，不少村民都在蝙蝠洞中挖到过“龙骨”，“有人装了满满一布袋‘龙骨’”。

  　古人类活动遗物——石核被发现

　　村民在蝙蝠洞挖到动物骨骼化石的消息，很快传到了栾川县文物管理所。文管所将此事上报有关部门后，引起有关部门的高度重视。

　　市文物工作队队长周立说，考古发掘讲究科学，要严格按地层、年代分类进行发掘，因为标本一旦离开其所处的地层就失去了应有的说服力。对蝙蝠洞遭到挖掘破坏，他们深感惋惜。

　　事实上，全国第三次文物普查工作展开后，栾川县文物管理所于2008年4月就在全县展开实地调查。所长庞海娇告诉记者，当年10月20日，他们听说有当地居民在蝙蝠洞挖出动物骨骼化石后，马上前往调查。

　　居民家中存着的少量动物骨骼化石引起考古人员的重视，蝙蝠洞所处位置也令他们感到兴奋。庞海娇说，古人类喜欢选择近水、向阳的环境居住，考古人员怀疑蝙蝠洞属于古人类遗址。

　　2008年11月23日，与蝙蝠洞自留坡承包人李进财协商后，栾川县文管所工作人员正式进入蝙蝠洞调查：该洞海拔816米，洞口高约3.5米，宽约2.0米，洞口底面高出洞前沟底15米；洞口朝里15米，有一个约200平方米的厅洞，从厅洞向内可延伸几百米，洞内淤泥很深，均系粉沙土。

　　调查中，一些新发掘出的动物骨骼化石与石器让考古人员喜出望外。“经过洗淘、过筛，我们在挖出的标本中发现了一些小型哺乳动物的骨骼化石！”庞海娇说。

　　4天后，应市文物局之邀，北京大学考古学博士、北京师范大学教授杜水生来到栾川实地考察。他认为，蝙蝠洞的环境具备古人类活动的基本条件。通过对洞内收集到的化石进行分析，杜水生发现个别动物骨骼化石上有砍削痕迹，建议进一步调查。

　　2009年7月7日，栾川县文管所工作人员在蝙蝠洞发现石核（注：考古学术语，指在打制石器时，为生产石片所使用的石料，常见于旧石器时代遗迹中）一件，立即向上级部门进行了汇报。“这件石核打制规范，是古人类活动的重要遗物，被专家称作‘中国第一石核’。”庞海娇激动地说。

　　石核的发现，在考古学界掀起巨大波澜。经市文物局协调，省文物考古研究所、市文物工作队、栾川县文管所3家单位很快组成“蝙蝠洞联合调查试掘小组”，展开调查试掘。

　　对遗址性质推定具有标杆意义的人牙化石

　　众多业内专家纷纷来到蝙蝠洞进行调查。省考古研究所研究员李占扬、侯彦峰，市文物工作队队长周立及程永建、顾雪军等工作人员多次对蝙蝠洞进行试掘性调查，采集到大量标本。

　　这些标本中，一枚化石被鉴定为古人类牙齿化石，这对蝙蝠洞古人类洞穴遗址的推定具有标杆意义。

　　庞海娇清晰地记得，2009年12月24日中午，自蝙蝠洞背出的土中淘洗出一枚动物骨骼化石让考古人员激动得手舞足蹈：这枚化石极像人牙！

　　2009年12月25日，省文物考古研究所研究员李占杨鉴定该化石为人类牙齿化石；2010年1月8日，中国社会科学院考古研究所专家王明辉作出的鉴定持同样结论；2010年10月28日，省文物考古研究所研究员侯彦峰、重庆师范大学考古学教授武仙竹等人来到栾川，对蝙蝠洞进行地层剖面清理，之后又用了6天时间对采集到的标本进行细致分析，认定这枚化石为人牙化石，且为女性下颚门齿。

　　此外，专家们还发现蝙蝠洞内的骨骼化石涉及动物种类达60多种，包括斑鹿、水鹿、水牛、鬣狗、熊等；个别化石有砍砸痕迹；对采集的鹿角化石分析后表明，其多为自然脱落在野外，被人为带回洞内。

　　洞中还发现石核、石片、刮削器等石器以及一件骨制尖状器等重要人类文化遗物，有较清楚的使用痕迹。

　　经深入分析，专家们初步认定：蝙蝠洞为古人类洞穴遗址，时代约为晚更新世[注：晚更新世也称上更新世，年代测定为126000年（±5000年）至10000年，许多巨型动物在此期间灭绝，现代人类物种淘汰了其他人类物种]早期，距今10万年左右。

　　河南境内发现的首个含古人类化石的洞穴遗址

　　日前，省文物考古研究所对外发布消息：栾川蝙蝠洞是河南境内发现的第一个含古人类化石的洞穴遗址，填补了中原地区未在洞穴中发现过古人类化石的空白。

　　消息一出，举国瞩目，全国70余家新闻单位纷纷刊发该消息。

　　省文物考古研究所研究员李占扬说，基于对地层堆积、人类化石和动物群特征等进行的全面分析，可确定该遗址为晚更新世早期一个保存有人类化石、多种文化遗物和大量动物群化石的重要遗址。

　　专家分析说，从出土石器的形制来看，既有中国北方石片石器的特点，又有中国南方陡刃石器的特点；既有中国北方以小型石器为主的特点，又有中国南方大型石制品的特点。因此，蝙蝠洞石器具有南北交融的特征。

　　庞海娇表示，蝙蝠洞的考古发现，对于研究中国古人类活动、古人类演化以及古代地理、生态环境等都具有重要价值。同时，栾川的历史，也因蝙蝠洞的发现而要被重新书写。

　　蝙蝠洞被初步认定为古人类洞穴遗址，那枚人牙化石至关重要。这枚化石如何被推断为女性牙齿化石？居住在蝙蝠洞的古人类与现代人有何差异？他们生活在什么样的环境里？他们会不会用火，会不会制衣，会不会说话，如何觅食？他们最终将走向何方？敬请关注本报明日报道。

　　（相关视频见洛阳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