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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继霞的婚纱照。 (资料图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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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继霞 记者 张丽娜
摄 | |
刘继霞这人点儿背:刚学会爬就被开水烫伤了胳膊,刚学会骑车就被卡车碾断了腿,做生意赔本,谈恋爱被涮……活了小半辈子,她几乎没遇到顺心的事儿。
可她不服输,以异于常人的毅力,折腾了一回又一回,迄今“仍坚强乐观地活着”。
目前,刘继霞还欠着银行的钱,还借住在姐姐家的房子里,她的“资产”唯有老公一名、电脑一台。
她还指望靠这两样“东西”干大事呢!
母亲劝她歇歇,她拍着胸脯打包票:“你女儿一定会很有钱的,您好好保重身体,等着享我的福吧!”
“我是个简单大方的人。”这是刘继霞对自己的评价。
“她是个很能折腾的女强人。”这是朋友对她的评价。
上周,记者来到洛龙区龙富小区A区,采访了这个“简单大方”且“能折腾的女强人”。
1 天哪!咋那么多大灾小祸
刘继霞今年31岁,短发、大眼,气质比较复杂,既有女子的妩媚,亦有男子的豪爽。她家布置得较温馨,屋顶挂着吊兰,墙上是她和老公的婚纱照。她窝在沙发上,颈上绕一条花丝巾,笑得无遮无拦。
她的笑容、她的故事,令人回味——
刘继霞本是洛龙区古城乡后河村人,父母都是农民;兄弟姊妹5个,家境贫寒。
她刚学会走路的时候,母亲烧了一锅开水,兄弟姐妹都躲着,偏是她好奇地一扒,一锅热水顺着她的袖口灌了进去,留下一臂伤疤。
她8岁那年,父母下地收麦,她在家烧火做饭。黄面汤烧好了,她踮着脚去端,不小心打了个趔趄,热汤洒在了稚嫩的腿上,起了一溜水疱。“大人忙得要命,顾不上管我,也没钱看医生,我就用麦芒刺破水疱,接着干活。”刘继霞说,从记事的时候起,她啥活儿都干,蒸馍、做饭、洗衣、下地,能干啥就干啥,“家里地多,总有干不完的活儿,农村的孩子早当家,我不娇气”。
1989年,刘继霞的父亲咬咬牙买了一辆二手自行车。这车是刘继霞姐姐的上学专用车,平日里不许刘继霞碰,但她偷着骑。
当年11月某日,姐姐忘了给自行车上锁,刘继霞窃喜,骑着车就上了路。父母正在地里挖莲菜,她要骑到地里给他们看看。远远地,她看见父亲弓着的身子,叫了一声“爸”,加快了速度。“忽然我觉得飘了一下,被一辆大卡车挂到了轮子底下。我爸大叫了一声,扔掉手中的菜冲我跑过来……”刘继霞回忆说,“我醒过来的时候,腿不见了,右腿截肢,左腿肌肉全部坏死。”
医生将她左大腿的皮肤移植在她的左小腿上。移植的皮肤感染溃烂,再次移植……这个过程持续了两年,其间,刘继霞不停地喝中药、打吊针、烤电,“生不如死”。
1991年,刘继霞拄着双拐回到了学校,由于没有同学肯天天骑车带她上学,她总迟到。自尊心很强的她缠着父亲筹钱给自己装假肢,练习骑自行车上学。
高中三年,她一直住校。怕被人歧视,她从不跟女同学一起洗澡,脱衣服时也总避着人,“同学们只知道我腿不太灵便,没人知道我装了假肢”。
2 “我就想当个女老板”
家里没钱供刘继霞上大学,高中毕业后,她到郑州打工赚钱,“希望换一个好点儿的假肢”。
她先在广告公司干了一段儿,觉得不挣钱,又去搞药品推销,“从早到晚,骑着车一家家医院挨着跑,接假肢的那条腿磨得起血泡”。
一开始,她“不知道咋推销,就在医院药剂科门口蹲着”。蹲了几天,药剂科负责人沉不住气了,主动询问她有何贵干,“可能人家被我的诚意打动了吧,最后让我弄点儿药试试”。
后来她谈了一笔大生意,要将一种医用硅胶管道卖到医院,成了能赚一万多元。她给了医院负责人一张名片,等着人家给她打电话提货。结果,院方把电话直接打到了她所在的公司,越过她提走了货,她“等于是为别人准备了一份丰盛的礼物”。
在郑州混不成,她回了洛阳。“连着几个月没有收入,买件十几元的衬衫都觉得奢侈,晚上洗洗白天穿”。姐姐觉得衬衫好看,偷穿了一次,气得她和姐姐打了一架。“我就这一件体面的衣服,还要穿着出去找活干呢!”生活的不易让刘继霞倍感心酸。
在洛阳,刘继霞“弄住事儿了”。她当某品牌洗液的业务员,“底薪300元,卖1瓶提成1元”,由于她嘴勤、腿勤、能吃苦,短短两年,就挣了10万元。
因为业绩突出,她要求老板给自己涨工资,老板不干,她就撂下了老板,要“自己当老板”。
2005年,刘继霞在上海市场租了个门面,加盟某女子连锁美容机构,开店做买卖,由于“不熟悉运营方式”而血本无归。
于是她做回老本行,又搞医药推销,半年又赚了两万多元;没想到医院药房的承包商跑了,院方不给她结账。她不吃不喝,追踪到那承包商家里,“不给钱,我就成天拿石头敲他家玻璃,敲得他睡不着觉”。最后承包商放话:谁的钱不给也要先把刘继霞的账结了。
要回账,刘继霞又跟女友借了几万元,在七一路开店,仍做女子美容。结果仍是赔。
2008年,她从银行贷款5万元,又把美容店开到了丽新路。“眼看着快赚钱了,总公司说我的店装修不够档次”。她没钱重新装修,只好再次关门。
接二连三的失利,让她沮丧绝望:“天天做噩梦,半夜坐起来看着灯发呆。后来不敢晚上睡,就白天睡;晚上靠着墙看电视,一看就是一夜……真不知道以后该咋办。”
即便如此,当母亲劝她别折腾了,“找份工作,结婚生子”,她还是拍着胸脯打包票:“你女儿一定会很有钱的,您好好保重身体,等着享我的福吧!”
3 自己扶自己站起来
2008年冬,朋友介绍刘继霞去做义工,帮助医院接送病人。刘继霞的帮扶对象得的是尿毒症,不能站起来。“本来我觉得自己挺背的,没想到有人比我更不幸。”这事儿让刘继霞觉得,“要珍惜生命、珍惜生活。”
2010年4月,刘继霞筹了两万元,在网上购物商城开了个网店,再度当起女老板。她给自己取昵称为“花”,全身心投入,埋头打理生意。
这回,“花”开了——短短几个月,她赚了数万元,“银行的贷款已经还得差不多了”。
同年5月3日,刘继霞的姐姐给她介绍了一个对象:某学校的厨师,“家境一般,人还可以”。
刘继霞对厨师没啥好感。她的初恋情人就是个厨师,那厨师本是已婚男人,却扯着刘继霞诉苦,自言婚姻不幸,悍妻难缠。天真的刘继霞雇了一名律师,帮助初恋情人摆脱了婚姻的枷锁,“以为他会娶我,没想到他又混了一个女的”。
可是此厨师非彼厨师。刘继霞担心自己身有残疾,“走路得看着脚,生个孩子都抱不成”,必须找个能“支持我事业、包容我缺陷”的丈夫。该厨师当即表态:“你想让我成为什么样的人,我就一定能成为什么样的人!”
这句话打动了刘继霞。5月16日,她和他领了结婚证。“我也不小了,也该有个人陪我了。我不想天天做噩梦——阴气太重,连鬼都来找我了。”刘继霞笑言,婚后的生活很顺,“决定明年生小孩”。
目前,这对新婚夫妇暂住在刘继霞姐姐提供的房子里,但刘继霞说:“赚钱买房不是问题。”
“我是自信又自卑,自信在脸上,自卑在心里。看见别的女孩儿穿高跟鞋,我羡慕得不得了,如果我有脚,我一定比她们更摩登。”刘继霞坦言,“最难的时候,我也曾想过死了算了,可是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如果没人鼓励你站起来,就必须自己鼓励自己站起来!起点低,就要比别人更努力地活着,只要活着,就要创造奇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