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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寒三友与春风一家
西安事变时的洛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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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 年 2 月 1 日 星期    【打印】  
洛阳历代战役系列(四十八)
西安事变时的洛阳
□记者 孙钦良
  西安事变爆发时,张学良安插在洛阳的炮旅旅长叛变,不控制机场和铁路,致使中央军迅速逼向西安,打乱了事变计划。

  1936年12月4日,蒋介石带着一班军政大员从洛阳来到西安,再次督促张学良、杨虎城围剿陕北红军。张学良劝蒋抗日不成,遂于12日5时联合杨虎城发动兵谏,到临潼华清池捉蒋。蒋从卧室窗户跳出,上山躲藏时被捉,杨虎城的17路军还扣留了在西安的陈诚、蒋鼎文、陈调元、卫立煌、朱绍良等军政要员,西安事变爆发。

  西安事变最早牵住了两座城市的神经:一是洛阳,二是南京。对张学良来说,南京对他是政治上的压力,洛阳对他是军事上的压力。洛阳离西安太近,张的军队在洛阳只有两个炮团,而洛阳军分校的4000多人和洛阳以东陇海线上的大批中央军,随时可能进攻西安。张的当务之急,是要让洛阳的黄永安炮旅迅速控制机场和铁路,阻断中央军西进。    

  现在,要看张学良安插在洛阳的黄永安这个棋子发挥作用了。12日5时,洛阳这边最早知道西安事变的就是黄永安,他接到了张学良的密电,内容是:第一,通知洛阳军分校军士教导队第一大队大队长赵云飞(东北籍),带人迅速封锁飞机场、军械库,不可使一架飞机起飞。第二,控制陇海铁路交通运输线,阻止中央军西进。第三,封闭一切电台及洛阳各家银行,以策应西安的兵谏行动。

  黄永安接电后,先是恐惧,后是犹豫。他权衡利弊后,决定叛张投蒋,遂携密电急赴洛阳军分校,向巩洛警备司令祝绍周告密。

  祝绍周一看密电,大为惊恐,拔出手枪逼问黄永安:“你意如何?”黄永安答:“我不听乱令。”意思是他不会听张学良的命令。祝绍周仍不放心,问:“你是真心?”黄答:“我心向蒋委员长,怎能执行张副司令的命令?”祝大喜,说:“君贡献党国,党国决不负君!”

  于是,两人分头行动。黄永安回部队稳住炮旅。祝绍周迅速调动军队拘押赵云飞,又调动洛阳军分校两个军官总队的学员2400余人和警卫连300余人,包围了尚未起床的东北军职员、学员1000余人,并在黄永安的帮助下,占领洛阳火车站及龙门、邙山等军事要地,控制了西工飞机场。他还面约陇海铁路运输司令钱宗泽,要其集中潼关以东的列车,准备西运中央军,同时急令正在豫西构筑国防工事的46军停止作业,迅速抢占潼关。

  祝绍周不愧是老蒋的同乡,他做的这一切对蒋很“给力”。黄永安这边却不太顺利,虽然他是旅长,但属下两个炮团都是东北军。12日晚饭前,他召集营长以上军官开会,严肃地说:“接西安来电,张学良劫持蒋委员长,这是叛逆行动,我们不能服从。”第一营营长齐长生质问:“中央命令我们打西安,我们打不打?”黄答:“打!”徐德庸团长说:“我们东北军是张副司令培养的,打西安对不起张副司令。”说完就哭了。叶筱泉团长只是拭泪,没有发言。黄永安说:“在此生死攸关时刻,我们要权衡利害轻重。我们携家带眷在洛阳,周围全是中央军,若被包围,怎能突围?大家不要妄动,我负责你等全家安全,不会让大家吃亏!”

  开完会,几位营长走出来,一个说:“真不忍心背叛张副司令,明天请假不干啦!”另一个劝道:“看看情况再说,我不会坐以待毙!”黄永安不放心,次日即将团长徐德庸、第一营营长齐长生、第三营营长李春生撤职。

  黄永安叛张投蒋,对事变影响很大,在军事上,使西安东北军未能控制战略要地洛阳,潼关被中央军28师占领,西安东侧防线等于向中央军洞开。张学良与徐州所部的联动被洛阳这座他不能掌控的城市完全切断,南京方面却能利用洛阳这个中间站,四面联络和沟通。

  事变后,祝绍周立即电告南京方面的何应钦:“西安发生事变,真相不明;蒋委员长在临潼,具体情况尚不明了。”身兼巩洛警备司令、人称“豫西王”的祝绍周忙得不亦乐乎,成为所谓“挽狂澜于既倒”的关键人物。目睹祝绍周之表现,在洛阳的南京代表向上面汇报:“祝坐镇洛阳,宵旰勤劳,勇于负责,甚是钦佩!”建议中央出面予以慰勉。

  当时,面对老蒋的被捉,南京方面有人主战,有人主和。何应钦要用军事手段解决问题,甚至提出用飞机轰炸西安。宋美龄质问:“若用飞机轰炸,误伤委员长咋办?”她主张用谈判解决问题,并痛斥主战派居心叵测,想逼急张学良,给老蒋带来性命之忧。祝绍周综合“和”、“战”两派意见,主张“刚柔并用,政府申讨与家族谈判同时进行,以营救委座出险为最高原则”。这个意见首先得到宋美龄的肯定。

  但此人也真是书生意气(祝爱读诗书,书法十分了得),12月22日,宋美龄、宋子文等人由南京经洛阳前往西安谈判,他竟别出心裁,写了一个便函,劝宋美龄“留陕为质,使领袖早日出险,并准备以身殉国,流芳千古”,身边人赶紧劝道:“万万不可!哪有让东北军再扣下蒋夫人的道理?”他犹豫再三,才没把这个建议送给宋美龄。

  从西安事变爆发到密电发至洛阳,祝绍周只用一天多时间就完全控制了洛阳局势,使形势向着有利于老蒋的方向转变。但祝绍周还是不放心,他不断地向黄永安施加压力,直至解除东北军炮旅的全部武装。那么,接下来,南京方面怎样利用洛阳的军事力量和张学良讨价还价,洛阳飞机场为营救老蒋出了哪些力,祝绍周、黄永安的下场又如何?请看下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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