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娇娇在医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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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建中夫妇做梦也没想到,养女娇娇的身世之谜有一天会被如此残酷地揭开:这个被他们视为掌上明珠的孩子,刚长到4岁多就被查出患了白血病,急需血缘至亲捐出骨髓(造血干细胞)来救命……
老天爷没有对他们关闭所有的希望之门——经历种种周折,娇娇的亲生父母总算找到了!
▲▲“救命血”牵出身世之谜
丁建中夫妇来自我市某县偏远山村,平常靠种地和打零工为生。这些年来,他们从没对外界说起过娇娇的身世,对这个养女视为己出,看得比他们的亲生儿子还金贵。
平静的生活被一个意外打破。从去年六七月起,娇娇出现反复性的感冒。去年12月25日,娇娇又一次感冒,这一回连走路都没力气了,到村里的卫生所治疗了一周多也没见好。今年1月4日,经河科大一附院确诊,娇娇得的是急性白血病!
“孩子的命太苦了……”从确诊那天起,丁建中夫妇只要在人前提起娇娇,就忍不住掉泪。丁建中说,娇娇迄今已接受4次骨穿和1次腰穿,每次针头扎进她小小的身体,她就疼得哇哇大哭。
到今年1月下旬,娇娇已在河科大一附院接受了一个疗程的化疗,症状有所缓解。可医生说,光化疗去不了病根,将来还有复发的可能,一旦复发就会更加棘手。要想治本,唯一的办法就是做骨髓移植手术。骨髓来源有二:一是“中华骨髓库”,二是血缘至亲捐献;前者配型的成功率只有十万分之一,花费不低于50万元;后者配型的成功率很高,花费也只有前者的一半左右。
无论从哪个角度考虑,由丁建中夫妇捐出“救命血”都是最好的选择。然而此时,他们却犯难了。内心几度挣扎过后,他们终于对医生道出了实情……
▲▲4年前,不远千里抱回女婴
“娇娇不是我们亲生的!”丁建中鼓足勇气才说出的这句话让所有人大吃一惊。
原来,娇娇是抱养的。2006年6月底,丁建中夫妇去了一趟贵州,抱回一个未满月的女婴。此前,他们已有一个十来岁的儿子了,但受农村风俗习惯的影响,他们一直想再养个女儿。那个女婴的信息,是他们在宝鸡当兵的侄子传回来的,说是一个战友在贵州的姐姐家的孩子,那个姐姐姓王。
“那个女婴眼睛可大、可亮,也不哭,看着就可喜欢人。”丁建中记得,那个女婴和王家另一个婴儿相差一个月大小,他当即便觉得不对。王家人向他们坦承,女婴是十多天前在路边捡到的,当时才出生两三天的样子,“脐带都没掉”,身边有一包奶粉、一个奶瓶,还有180元钱,除此之外,女婴的姓名、出生日期和父母住址等信息一概没有。
看着女婴在路边嗷嗷待哺,着实可怜,王家人把她抱回家,和自家的婴儿一起喂养。
仔细检查,女婴身上没有任何伤残,看上去很健康。丁建中夫妇如获至宝,当即抱回洛阳,含辛茹苦地抚养女婴。头一年内,他们和王家人联系过两三回,想弄清女婴确切的出生日期,但王家人说,确实打听不到女婴的亲生父母。之后,双方断了联系。
那个女婴就是娇娇。
▲▲孩子的亲生父母找到了!
娇娇化疗至今,已花费4万元之多,其中大部分是丁建中向亲友借的。花再多钱,丁建中都不心疼,可他心里明白,“如果不尽快做移植手术,花了钱还保不住孩子的命”。
因为没有血缘关系,丁建中夫妇纵然捐出骨髓,也救不了娇娇。看着孩子每日被病痛折磨,两口子有说不出的心痛。联想到孩子的身世,他们生出一个念头:想办法找到娇娇的亲生父母,说服他们为娇娇捐出“救命血”!
从1月下旬起,丁建中夫妇开始为娇娇寻亲。然而,当年都不知道对方的下落,如今想找到人,谈何容易?!
突破口只能从王家人身上打开。一周左右前,通过侄子、侄子的战友,丁建中夫妇好不容易又联系上了王家人,在电话里苦苦哀求:“不管怎样,请尽量帮忙找找人吧,否则孩子就没救了!”王家人十分同情他们的遭遇,表示无论如何会尽力帮忙找人。
大半个月过去了,2月20日上午,丁建中夫妇终于等来好消息:王家人找到了娇娇的亲生父母,还把她亲生父母的手机号码发了过来!
那一刻,丁建中从没觉得自己的心跳得那么快过,他当即拨通了那个号码!
▲▲亲生父母愿意捐出“救命血”
是一个中年男子接的电话。由于对方可能是少数民族,口音不同,丁建中无法和对方正常交流。1分多钟后,通话实在进行不下去了。丁建中冲着手机大喊:“你别急,我挂了电话马上给你发短信!”
接下来的短信交流,总算说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对方也表达出了拯救娇娇的诚意:
“我叫田亮,今年42岁。讲到送小孩时的处境,催人泪下。当时政策十分严格,我们东藏西躲直到小孩出世,我们含着满眶的眼泪与女儿辞别,心想要是能到家境好的人家,该多好啊。从此以后,我们就没打听到小孩的消息。”
“孩子出生于2006年6月10日辰时,生得干净,没有一点胎记。当初家贫,只放有一包奶粉和一个奶瓶,还有180元钱,出生年月日等其他信息没有。是不是与你们收养时的情况一样?”
“万没想到,天意让我们知道孩子现在的地方。兄弟,你们为孩子花了很大的代价,谢谢你们的收养之恩。”
“孩子平安些了吗?是在医院吗?你要细致观察孩子是否有好转,实言告哥。无论怎样,哥嫂都会竭尽全力配合,目的是为了孩子早日康复,健康成长,不是为了我们今后弄回家,因为我家还有二男一女,大儿子17岁,在读高中,女儿14岁,在读初中,小儿子12岁,在读小学六年级,所以你们养的孩子终属你们,我们只要能看孩子一眼就行了,敬请放心。”
“我家住贵州省思南县香坝乡三江村何家寨,是个偏僻山村,电话信号不稳定。为了你我共同的孩子平安,希望你们每天发短信告知孩子的病情,如要哥配合,告诉哥就可以了。”
…… ……
“孩子有救了!孩子有救了!”一字一句地读着短信,丁建中夫妇喜极而泣。王家人是怎么找到对方的?对方愿不愿出钱给孩子治病?将来会不会要走孩子?这些问题他们都不再关心。“只要他们捐出‘救命血’救了孩子的命,我们砸锅卖铁也心甘情愿!”丁建中含着眼泪说。
▲▲“生命之门”能否打开?期待中……
事情发展至此,知情的医护人员也感动不已。“这是生命的救赎,这是亲情的回归。”河科大一附院血液内科主任阮林海说,近年来,他接触过不少白血病患例,有的患者的同胞手足,出于种种不必要的顾虑和担心,怎么也不肯为亲人捐出“救命血”,眼睁睁地看着亲人走向衰亡。两相比较,娇娇又是多么地幸运。
娇娇的病情刻不容缓,而田家五口人都有可能和她配型成功,这是当务之急。阮林海说,可以找贵州当地医院帮忙给田家人抽血,再抓紧时间空运到洛阳配型,或者由洛阳的医护人员陪同丁建中亲自赶到贵州,现场给田家人抽血,再乘飞机带回洛阳。“后者更显诚意,也便于查看对方的身体条件。无论如何,我们有一个共同目标:治病救人。”
娇娇和田家人的配型会以何种方式进行?中间还会经历哪些波折?最终能否配型成功,并顺利进行移植手术?敬请关注后续报道。
(文中当事人均为化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