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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16版:三彩风·随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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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 年 3 月 7 日 星期    【打印】  
闲读偶记>>>
古代的“呵呵”
□海 龙
  红尘多少事,“呵呵”一笑之,古人尚且如此,今人更应有如此胸襟
  网上聊天,常见“呵呵”二字。它代表的意义是如此多变,可以是率性默许,可以是保留意见,可以是知己相逢会心一笑,可以是发表异议前的含蓄缓冲……

  其实,古代就有人漫不经心地留下“呵呵”二字。用“呵呵”最多的是苏东坡。他给好友写信:“近作小词,虽无柳七郎风味,亦自是一家。呵呵。”显然是对新词颇为得意。他给因“河东狮吼”而出名的陈季常写信:“一枕无碍睡,辄亦得之耳……呵呵。”意思是只要晚上睡得爽,写词只是小意思。

  苏东坡留下大量书简,短则十余字,长则百字,内容是军国大计加上鸡毛蒜皮,更有“呵呵”数十处以资调味。他写信教钱穆父做菜:“取笋蕈菘心与鳜相对,清水煮熟,用姜芦服自然汁及酒三物等,入少盐,渐渐点洒之,过熟可食。不敢独味此,请依法作,与老嫂共之。呵呵。”小小饮食诀窍居然也能带来如此乐趣。

  苏东坡喜欢用“呵呵”,恐怕与陈季常的父亲陈公弼有关。陈公弼在陕西凤翔做太守时,苏东坡正好是他手下。二十多岁的小伙子年轻气盛,两人闹过矛盾,陈公弼还向上级写过检举苏东坡的信。后来陈公弼让苏东坡为他新修的凌虚台作记,苏东坡居然借文字讥讽陈公弼,大写凌虚台将来的坍塌之状。陈公弼胸襟令人称道,他居然没有怪罪苏东坡,还一字不改地铭刻在碑上,倒使苏东坡顿生敬仰之情。

  很难说陈公弼没有给苏东坡带来一点启发——宽以待人、达观处世,不就是苏东坡后四十年的人生吗?假若陈公弼当年为那篇别有用意的文章送上“小鞋”,只怕东坡笔下从此便没了“呵呵”。假若东坡不再“呵呵”,真不知他被一贬再贬、越贬越远的官宦生涯如何度过。既如此,就让东坡好好感谢这位陈上司吧,最好是唱一唱黄霑原创的那首《沧海一声笑》,因为那首歌实在太符合东坡的个性,且只需改动两字:“呵呵一声笑,滔滔两岸潮,浮沉随浪只记今朝;苍天笑,纷纷世上潮,谁负谁胜出天知晓。”

  红尘多少事,“呵呵”一笑之,古人尚且如此,今人更应有如此胸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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