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座戏台就搭在离公交车站不远的小巷口。大街上,人来车往,异常喧闹,而戏台下,只寥寥地坐了十几个人,全是满头银丝的老头老太太。台上的演员,唱念做打,卖力地表演着,美丽而孤独。生于20世纪70年代的我,孤零零地站在那些全神贯注的老头老太太的身后,如台上的演员一样孤独。
我喜欢戏曲,尤其是家乡的豫剧和曲剧。小时候,农村没什么娱乐活动,农闲时节,邻近的几个村庄就会在一起凑份子,请草台班子来唱戏。脸上涂了厚厚油彩的演员,在戏台上轻甩水袖,袅袅婷婷地走着碎步;或者舞枪弄棒,英气十足地翻滚腾越,看得我神魂颠倒。母亲一边看,一边对我絮叨个没完:“头上扎小辫的叫苍娃……这是苍娃的哥,叫曹宝山,准备进京考试哩……”在母亲的熏陶下,我还知道其他很多地方的剧种,如安徽的黄梅戏、浙江的越剧、广东的粤剧、山东的吕剧、山西的晋剧、陕西的秦腔、河北的评剧、四川的川剧等等。
戏曲应该说是最珍贵的传统文化代表之一,遗憾的是,如今极少有人关注戏曲,更别说喜爱了。我常常杞人忧天地设想,再等上十几年或几十年,当这一茬老戏迷入土之后,戏曲会不会也随之消亡呢?
女儿9岁,妻子给她报了绘画班、钢琴班、拉丁舞班,而我坚持抽时间陪她看电视上的戏曲节目,给她讲解剧种和剧情,一如小时候母亲教我一样。文化需要一代一代地传承下去,这是我们每个人应尽的义务。
(洛阳师范学院图书馆 王东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