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就要交下个季度的房租,何小兵却捉襟见肘,只好把母亲寄给他的钱取了出来。
取完钱,他把银行卡剪碎扔掉,去银行挂失,冻结了账号,断了他妈继续给他寄钱的可能。
何小兵下定决心,花完这些钱,如果还活不下去,那就认清现实,找个工作,先养活自己,再考虑理想。
到了家,他刚进屋,顾莉莉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考完了吗?你过来吃饭吧,今天我过生日,没叫别人。”顾莉莉说。
何小兵买了一瓶红酒去了顾莉莉家。顾莉莉系着围裙,给他开了门,然后进了厨房。
厨房里传来煎炒烹炸的声音和饭菜的味道,何小兵感受到了久违的人间烟火味儿。他隐约记得,上次有这种感受还是几年前在姥姥家过春节的时候。这几年,他的心思都在音乐上,忽略了生活的气息,现在顾莉莉家的味道让他觉得既亲切又庸俗。
饭做好了,何小兵坐在顾莉莉对面,给两人的杯里倒上红酒。
“你先慢慢吃着,还有一个鸡汤,正熬着呢!”顾莉莉说。
“甭熬了,够吃了。”何小兵倒好了酒,手机响了,一个陌生号码,何小兵接了,是夏雨果打来的。
“吃饭呢。”何小兵有些准备不足。
“一个人啊?”夏雨果略带调侃地问。
“啊!”何小兵支吾道。
“两个小时以后,你能来北京站接我吗?”
何小兵思索着,没有立即回答。
“能来就来,不能来也没事儿。”
何小兵看了一眼表:“能!”
“那好吧,我现在说话不方便,一会儿发短信告诉你为什么让你来接我。”说完,夏雨果挂了电话,何小兵也放下了电话。
“谁呀?”顾莉莉问。
“夏雨果,放假了,让我去车站接她。”
“那你去吧!”顾莉莉表情平静。
“我还是先跟你喝了这杯酒吧!生日快乐!”何小兵举起酒杯说。
“谢谢!”两人碰了杯。
“你要着急就走吧,不必不好意思。”顾莉莉说。何小兵的手机一直在响,都是夏雨果发来的短信。“行了,你走吧,我都替你难受了!”顾莉莉催促道。
何小兵从顾莉莉家出来,坐上去火车站的车。
夏雨果到了大学,很快就被男生注意到,其中有个男生多次被夏雨果拒绝后仍穷追不舍,很招她烦。
夏雨果为了摆脱他,就说自己有男朋友了。他不信,说要眼见为实。为了让他打消这个念头,夏雨果想找人冒充一下,最合适的人选就是何小兵。
何小兵患得患失地站在站台上,他怕假戏真作,跟夏雨果重归于好,但没好几天,他又想一个人呆着了。
顺其自然吧,这是何小兵所能想到的最好办法。
火车缓缓驶入站台,夏雨果终于出现了,她站在列车的门里,正对着何小兵停下了。何小兵来不及做出反应,夏雨果已经热情地扑在他的身上。
夏雨果趴在何小兵的耳边说:“别那么僵硬,投入点儿!两手抱紧!”何小兵照做。“看看我身后有没有一个穿着黄色T恤、长相猥琐的男生?”夏雨果问。
“有一个。”何小兵看着车门说。
“那就好,眼睛看着我,亲得热烈点儿!”夏雨果搂住何小兵的脑袋,踮起脚。
何小兵没想到夏雨果能这么热烈,亲得他喘不上气来。
何小兵从夏雨果的身上闻到一股清爽的香气,像春风,沁人心脾。何小兵陶醉在这种味道中。“够了!”夏雨果的话让何小兵回到现实。
夏雨果推开何小兵,转身寻找猥琐男,发现他就在不远处正看着自己。
夏雨果拉着何小兵走到猥琐男身边:“介绍一下,这是我的男朋友,这是我同学。”
两个男人互相点头。猥琐男痛苦地看着夏雨果说:“既然有人接站,那我就买票回去了。再见!”
何小兵拉着夏雨果的手,看着猥琐男的背影,有点儿同情他。夏雨果拎起行李,转身就走。“哪儿去呀?”何小兵问。
“回家!”
“我送你吧?”
夏雨果冷漠地说:“用不着!对了,刚才谢谢你了!”说完头也不回地往前走,留下何小兵孤零零地站在站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