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木错是西藏第一圣湖,何小兵决定去那儿看看。
正好客栈里有一对儿小夫妻找人拼车前往,何小兵便加入了。一大早,司机来接何小兵和那对儿夫妻,何小兵坐到了副驾驶位置上。拉上他们,司机去接另一个人,拐过路口,夏雨果上了车。
“你坐前面来吧?”何小兵回头冲着夏雨果笑。
“不用。”夏雨果说。
“你俩认识?”司机问道。
“不认识。”夏雨果说。
司机说:“这回就认识了。拼我车的人,都拼成好几对儿了。”
三个多小时后,纳木错湖出现在眼前。碧蓝的湖水蓝过了天空,水鸟在湖边休憩觅食,云层在天边低垂,遮掩着河对岸的唐古拉山主峰,隐约能看到山上的皑皑白雪。
走近湖边,水鸟被惊起,在高山和蓝天之间展翅翱翔。那对儿小夫妻被美景折服,妻子一个劲儿地摆着姿势,让丈夫拍照。
“我给你拍照吧?”何小兵问夏雨果。
“不用,我能自拍。”夏雨果高举相机,对着自己按下快门,然后查看,发现有问题,调整角度后再拍。
何小兵拿出自己的相机,把夏雨果和风景一起拍了下来。
“不许拍我!”夏雨果挡住何小兵的镜头。
“我拍你身后的风景呢!”何小兵说。夏雨果站到何小兵身后:“拍吧!”
何小兵端着相机转了一圈,又对着夏雨果:“我发现光拍风景不好看,只有你站在前面,风景才好看。”说着按下了快门。
夏雨果也索性举着相机冲何小兵一通猛拍。两人互相追着拍,越凑越近,最后靠在一起,开始举着相机拍合影。
夏雨果早上起得早,也玩累了,上了返程的车就睡着了,头不由自主地靠在何小兵的肩上,何小兵闻到了熟悉的洗发水味儿。
回到拉萨市区,夏雨果醒了,头从何小兵的肩上挪开,提前下了车。何小兵让她有事儿给他打电话,夏雨果说不会有事儿的。
何小兵落寞地回到客栈,进了屋倒在床上,眼睛一闭,就睡着了。
不知睡了多久,恍惚听见院里有人说话,然后是拖拉行李箱、开锁的声音,有人住进了对面的屋子。
何小兵出来,见对面屋子的门敞着,夏雨果正蹲在地上,从行李箱里往外拿东西。
原来,夏雨果回到住处后想洗澡,发现没热水,老板说热水器坏了。她决定搬家,因为行李多,便就近找了一个客栈,没想到又碰上何小兵了。
“先不理你,我得洗个澡。”夏雨果关上了门。
何小兵笑着走开,躺在院子里的摇椅上,闭上眼睛,阳光照下来,云朵飘过,眼前一阵红、一阵黑。何小兵呼吸着自由的空气,听着远处传来的藏族民歌,感觉一派祥和气氛。他突然想到,自己已经好几年没打过架了,正渐渐从过去的易怒中走出来,变得平和。
何小兵要了一壶普洱茶,品出阳光、雨露、土地、空气的味道,他觉得这才像生活的味道。之前他的生活就像可乐,虽然喝进嘴里也有滋味,但喝完除了打嗝儿,什么都没剩下。
回想过去,他觉得自己过于追求病态的感觉了,音乐需要灵感,痛苦是灵感的来源之一,但不是全部,伟大的作品中都有关怀和爱。
以前他认为怎么活很重要,其实错了,无论怎么活,都要以积极乐观、不慌不忙、沉下心的态度面对,就像喝酒的人,喝什么酒无所谓,品出乐趣和享受过程才是最重要的,并不是直奔主题——醉,这只会让自己难受。
此时,何小兵能敞开心扉享受阳光和食物了。他带着这种美妙的感受,进入一种现实和虚幻交织的状态。
“你晚上吃什么啊?”夏雨果披散着湿漉漉的头发踢了踢何小兵。
何小兵缓过神儿,说:“你吃什么我就吃什么。”“那咱俩出去转转吧!”夏雨果说。
“走!”
此后的几天,何小兵总是提醒夏雨果该吃饭了,然后问夏雨果想吃什么,他就带着夏雨果出去吃或者给她买回来。除此之外,天热的时候他还提醒夏雨果注意防晒,天阴的时候提醒夏雨果出门带伞,天黑的时候提醒夏雨果该休息了,天亮的时候,敲门提醒夏雨果该起床了。
终于,夏雨果也提醒了何小兵一次:“我觉得咱俩该回北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