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野贞教授所拍摄的照片。 　　如今古阳洞中，魏灵藏造像碑已面目全非。 　　魏灵藏拓片（旧拓） （资料图片）

　　“你瞧，这是‘魏灵藏’，‘龙门二十品’中的精品，当年保存得多好，可惜了……”龙门石窟研究所前所长刘景龙说。日本学者关野贞教授拍摄的一组龙门石窟老照片中，有一张是古阳洞“龙门二十品”中的“魏灵藏”的照片。与今天残破的“魏灵藏”相比，照片里当年保存完好的碑刻作品让刘景龙感慨颇多。

　　骄傲：“龙门二十品”，

　　书法殿堂中的珍品

　　要想了解“魏灵藏”，先要了解龙门石窟的古阳洞和“龙门二十品”。刘景龙说，古阳洞，原名石窟寺，又名老君洞，位于龙门西山南部。古阳洞是龙门石窟中开凿最早、内容最丰富的一个洞窟，是研究龙门石窟开凿年代的现实依据。这个洞窟的开凿，还带有明显的政治色彩。

　　北魏孝文帝迁都洛阳，是中国历史文化中的一件大事。古阳洞，就是北魏统治集团中，支持孝文帝迁都洛阳的一批王公贵族和高级将领专门为孝文帝雕凿的，经历了几个朝代才完成。

　　古阳洞正壁雕刻一佛、二菩萨。佛座下高台上有北魏正始、永平、延昌年间所凿的造像龛。南北两壁凿有三列佛龛，佛龛拱顶和佛像精巧华丽，纹饰丰富多彩，人像姿态虔诚逼真。

　　在中国书法史上，古阳洞非常有名，因为仅这一个洞，就珍藏了魏碑书法代表“龙门二十品”之中的十九品。

　　“龙门二十品”的称号始自清代，是指选自龙门石窟中北魏时期的二十方造像的题记，其中十九品在古阳洞，一品在慈香窟。

　　“龙门二十品”是北魏时期书法艺术的精华之作，它所展现的书法艺术，是在隶书的基础上发展演化而来的，字体端庄大方、刚健质朴，既具隶书格调，又有楷书风格，是“魏碑”体的代表。“龙门二十品”是龙门石窟碑刻书法艺术的精华，在中国书法艺术发展史上具有极高的地位。

　　清末政治家、学者康有为在对“龙门二十品”进行了深入细致的研究之后，认为它有十美“魄力雄强、气象浑穆、笔法跳跃、点画峻厚、意态奇逸、精神飞动、兴趣酣足、骨法洞达、结构天成、血肉丰美”。

　　遗憾：“魏灵藏”

　　如今破损严重

　　刘景龙说，“魏灵藏”不仅是“龙门二十品”之一，也是精华“龙门四品”（“魏灵藏”、“杨大眼”、“始平公”、“孙秋生”）之一。

　　“魏灵藏”全称为《魏灵藏薛法绍造像记》，无年月，无撰书人姓名，在古阳洞北壁。其笔画或大或小，大者纵矛横戈，如虎奔龙吟，小者轻微一点，如蜻蜓掠水，皆能顺势合情，绝无率意轻发。结体或取横势，或取纵势，皆极意显示雄踞盘关之威仪，怀隐瑰玉之神采。整篇看来，严整肃穆，端庄隽洁。

　　关野贞教授在20世纪初拍摄的龙门石窟古阳洞照片中，位于右部的碑刻就是“魏灵藏”。从老照片中，我们能看出，当时的“魏灵藏”字迹清晰，碑刻保存较好。在碑刻的左上部到右下部，因岩石结构问题存在一道裂隙，但不影响碑刻的完整。

　　然而，今天古阳洞的“魏灵藏”却是另外一副模样。当年从左上部到右下部的裂痕仍清晰可见。除了右上部约1/3的碑刻保存比较完整外，其他部分已完全被破坏，只剩下触目惊心的斑斑凿痕。

　　悲哀：破坏“魏灵藏”，

　　居然只为“独家拓片”

　　读到此，您可能有些疑惑：“魏灵藏”是怎么被破坏的？

　　刘景龙说，关于“魏灵藏”遭破坏的原因，他们进行过专门的了解。洛阳本地一名姓韩的拓工，在1935年的一天夜里，偷偷跑进古阳洞，用锤子、凿子破坏了“魏灵藏”和“解伯达”（“龙门二十品”的另一品）。

　　一夜之间，这名拓工先拓了很多拓片，然后为了让自己手中的“独家拓片”升值，居然破坏了“龙门二十品”中的两品原版碑刻。该拓工的这种做法，让后世的“龙门二十品”爱好者扼腕叹息。

　　“‘龙门二十品’乃至整个龙门石窟，都是洛阳人乃至全世界人民的精神宝库。看到关野贞先生拍摄的照片，我们不能不痛恨少数人的贪婪和无耻。我希望通过‘魏灵藏’的例子警示世人，咱们都行动起来，保护龙门石窟，保护洛阳的文物古迹。”刘景龙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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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恩来买不起

　　《龙门二十品》拓本

　　1973年10月14日，周恩来陪同加拿大总理特鲁多参观洛阳龙门石窟。当他见到当地服务部有《龙门二十品》拓本出售时，连忙拿起一本，爱不释手地翻看起来。

　　龙门石窟是自北魏到北宋数百年间相继开凿、留有造像题记和碑碣3000多款的地方，后人将北魏时代最具代表性的题记《始平公造像记》、《孙秋生造像记》、《杨大眼造像记》和《魏灵藏造像记》等二十款拓下来，装裱成册，题名为《龙门二十品》。

　　周恩来5岁入家塾馆念书，习颜体，11岁时加练魏碑，最终形成颜体加魏碑的书法风格。因此，他一直对魏碑书法情有独钟。可他一问售货员，得知《龙门二十品》拓本每套售价是500元。周恩来十分遗憾地叹了口气，恋恋不舍地把手中的《龙门二十品》放下了。

　　陪同周恩来参观的洛阳市一位领导同志一见总理这么喜欢《龙门二十品》拓本，就不假思索地说：“总理，我们送一套给您吧！”周恩来一听，严肃地说：“你这个同志怎么能这样说话呢？国家财产是能随便送人的吗？”那位同志听了周恩来的批评，连忙点头认错。

　　过了一会儿，在石窟南边的古阳洞，周恩来又看到货摊上有《龙门二十品》拓本出售，便小声问随行的卫士高振普：“你身上带了多少钱？”高振普见总理想买自己心爱的书，不无歉意地说：“带了不到300元。”这时周恩来的一名随行人员说：“总理，是不是可以让他们先给您一套，等我们回到北京后，再如数把钱寄给他们。”周恩来忙说：“不行，不行，那他们就更不会要钱了。”

　　直到参观结束，周恩来也没有买到他心爱的《龙门二十品》拓本。

　　（节选自《党史纵览》2006年第04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