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离我而去整整20年了,20年里,我没有一刻停止过对她的思念。
我年少时的岁月是贫苦的,对母亲来说最值得庆贺的莫过于新年了。离新年还有半个多月时间,母亲就开始准备了。她与父亲徒步走到几里外的镇上去赶集,买回成捆的大葱和芹菜,买回姜、蒜和干辣椒,又给我们姐弟三人买回布料。回到家里,母亲戴上老花镜,为我们缝制出一件件新衣。
扫了房子,母亲便整日在厨房里忙:她蒸出一屉屉玲珑可爱的小圆馍,做出一笼笼薄皮大馅的菜包,炸出一根根焦黄的油条。母亲幸福地忙碌着,她把对我们的爱揉碎了,揉在馒头里、包子里、油条里。
有一年,在看了一场悲情电影之后,有点儿敏感的母亲对父亲说:“唉,假如有一天我先你而去,你带着三个孩子去给我上坟,那该有多可怜呀!”父亲斥她胡说。没想到一语成谶,两年后,刚满45岁的母亲撒手西去,撇下了父亲和我们姐弟三人。一夜之间老了10岁的父亲带我们给母亲上坟,清泪尽,纸灰起,“手携稚子夜归院,月冷空房不见人”。
这20年,我多少次梦见母亲又回到我们那石榴花盛开的小院,她并没有永远离开我们,只是出了一趟远门。惊喜至极的我抱着母亲又是埋怨又是痛哭,心中充满失而复得的狂喜和思念的伤痛。
母亲,我们母女同乘一趟列车,您先到目的地,就下了车,可是我心里有您,您心里有我,此情绵绵无绝期。
(绿加绿保洁公司 宫晓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