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片《雪花秘扇》上映前,其宣传报道一直是以“两个女人的非凡情感”做噱头:中韩一线女星李冰冰和全智贤首次携手,倾情演绎一对“老同”的地老天荒。这未免让人绮念丛生,联想到《断臂山》、《蓝宇》等同志电影。
等到看完电影,观众才发现自己被愚弄了:“老同”根本不是同性恋!片中两个女人的关系,说白了就是结拜姐妹,若说她们之间的感情跟常人有何不同,那就是她们的交往更长久一些,情感更坚定深沉一点,而且借助一种神秘的通讯方式——女书来传情达意,实现一种比友情多一点儿、比爱情少一点儿的情感交融。
中国的文化一直在歌颂男人之间的伟大友谊,很少强调女人之间的动人故事。男权社会流行的论调是“女人之间没有真正的友谊”,久而久之,很多女性不自觉地接受了这种说法。
《雪花秘扇》是对这种论调的反抗,完成这一反抗的还是女人:影片改编自美国华裔女作家邝丽莎的同名英文小说,导演是美籍华人王颖。
两个远离故土的女子,对民族文化的表述有一种强烈的仪式感和敬畏感,影片在两段具有代表性的文化时期转换,有鲜明的时代符号;裹脚、女书等历史细节在镜头下有着不遗余力的铺陈;影片在语言的运用上则是一种丰富得有些杂乱的嫁接,普通话、上海方言、湖南方言、英语、韩语交织出现,现场很多观众笑称“这是在考验大家的听力”。
或许是受片长制约,《雪花秘扇》的叙事性不够完满,缺乏更有穿透力的细节,甚至出现了清末女主角“穿越”至摩登都市的雷人画面,叙事结构也稍显凌乱。但在人们常把目光投射在阴谋与爱情、与战争、与暴力之上的时代,《雪花秘扇》敢于反思人与人之间真正的情感诉求,冷静而深情地刻画忠诚、信任、坚定、牺牲等宝贵的品质,对冷漠的人际关系进行冷峻的批判,这种题材本身便是可贵的。
每个人都需要一个“老同”,这无关你是男人或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