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在茂陵,我手抚“马踏匈奴”,风儿吹起我的红衣,还他当年戎马倥偬里错过的春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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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一个仗剑的侠客,愤世嫉俗,笑傲江湖。
那日,我与一大师比武功,败。我要信守赛前承诺——穿越时空嫁给汉代的霍去病。
我虽然也稍知历史,可是嫁人是大事,不是有“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的说法吗?再说了,我从来就没爱过这位古人,我怎么能嫁他?但我还是应下了,因为我那可怜的幸福跟我作为剑客的气节相比太卑微。
我不爱霍去病最重要的原因就是他的早夭。我只能陪他到24岁。而我剩下的人生,依然长路漫漫。是继续做汉侯的未亡人,还是改嫁他人?不是不能以我年轻的、花儿一样的生命守候他的英灵,直到白发苍苍,是因为没有爱情,我还能守候什么?
可是,既然已经选定了他,我还是要神游一回大汉。他是汉武帝的皇后卫子夫的外甥,名将卫青是他的娘舅。18岁,在漠南之战中以800骑兵歼灭匈奴2028人的战绩,使他成了西汉最耀眼的一代名将。少年得志,人们都仰视他,猜想他一定是骄傲的,目中无人。那他的眼里一定也容不下低微的我。
所有的被忽略我都不计较,我就如同一粒尘沙一样追随着他,默默地陪他翻越祁连山、焉耆山,还有那无花只有寒的五月天山。我用一只短笛,吹一曲《折杨柳》,他抬头,远眺那不见边际的塞外。
他说战争女人要走开,我却执意留下,和将士一起晓战随金鼓,宵眠抱玉鞍。我的思想、我的灵魂已经深深地浸入这淹没金甲的黄沙,化为直捣匈奴的金戈铁马。
翻开《史记》,他是那个时代匈奴的悲歌。司马迁的笔下没有关于我的记录,可是我来过,穿越时空、远足塞外。
在茂陵,我手抚“马踏匈奴”,风儿吹起我的红衣,还他当年戎马倥偬里错过的春色。却原来,我一生念的、恋的,竟然是他那句“匈奴未灭,何以家为”。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