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特殊女人的蜕变
英格曼神甫扭过脸,说:“既然诸位小姐要进驻这里,我恳求大家遵守规矩。”
阿顾乐颠颠地为女人们带路,去厨房下面的仓库。
晨祈时枪声响了,似乎城市某处又开辟出一片战场,枪声又密又急。
英格曼开口问道:“乔治,我们还有多少粮食?”
陈乔治说:“还有一担面粉,米只有不到一升,水就是洗礼池那一点儿……嗯,不过还有两桶酒。”
法比瞪了陈乔治一眼:难道酒可以洗脸、洗澡、洗衣?难道酒能泡茶,能当水煮饭下面?尽讲些不相干的话!
20岁的陈乔治委屈地回敬了法比一眼:水少了,大人你可以多喝点酒,反正你喝酒跟喝水似的。
英格曼神甫居然说:“比我想象的好。”
“一担面粉这么多人?两天就喝西北风去!”法比发着脾气对陈乔治说,他又不能对神甫发脾气,所有人受不了的气都会让陈乔治受。
陈乔治接过英格曼神甫的话说:“还有一点哈了的黄油,大人你叫我扔掉,我没舍得!还有一坛子腌菜,长了点绿毛,有一点点臭。”
书娟看见三四个女人收拾得溜光水滑,为首的那个叫红菱,拔成两根线的眉毛仿佛告诉人们别惹她。
“陈乔治,你怎么把我们的饼干给她们吃?”书娟问道,“她们”二字不是说出来的,是骂出来的。
陈乔治说:“她们来要的!”
“要,你就给啊?”苏菲说。
“哎哟,还护食呢。”黑皮女人笑道。
“先借你们点吃吃,明天馄饨担子就挑出来了,买三鲜馄饨还你们,啊?”红菱说。
“陈乔治,你聋啦?”书娟大声说。她此刻也不好惹,长到13岁所有的不随心、不如意都在这一刻发作。
“不关他的事,是我们自己找到饼干的……”红菱说。
“呸,我跟你说话了吗?你也配搭我的腔?”孟书娟拿出“抬手专打笑脸人”的态度。
红菱眼睛上面的两根线霎那间打了死结,张口便骂:“给脸不要脸的……”后面伸出一只手来,捂在红菱嘴上。那是法比。
书娟和女同学们上了阁楼,三个窗口挤着16张脸。15张脸上都是诧异,只有书娟以恶毒的目光看着这个女人如何装痴作憨。
“我要找麻将牌。”红菱一嘟嘴唇,“刚才掉了一副在这里,捡回去一数,缺五张!”
红菱早不是来时的狼狈了,头发狠花了心思梳理过,还束了一根宝蓝色缎发带。
有人把赵玉墨叫来了,她远远就对红菱发火:“你死在那儿干什么?人家给点颜色,你还开染坊了!回来!”
红菱突然抬起头,对窗口趴着的女孩们说:“你们拿五个子玩不起来,我们缺五张牌也玩不起来。”女孩儿们一阵哄笑。
法比呵斥她们:“谁拿了她的东西,还给她!”
女孩们七嘴八舌:“哪个要她的东西?还怕生大疮害脏病呢!”
红菱生气了,对她们喊:“对了,姑娘我一身的杨梅大疮,脓水都流到那些骨牌上,哪个偷我的牌就传染哪个!”
女孩们发出作呕的呻吟,有两个女孩从窗口吐出唾沫来,是瞄准红菱吐的,但没有吐上。
女学生们不顾法比的禁令,朝眼看要走开的女人们喊道:“过来吧!还东西给你!”
红菱果然跑回来,伸出手掌说:“还给我啊!”
女学生徐小愚说:“等着啊!”
赵玉墨叫起来:“红菱你长点志气好不好?”她叫迟了,女孩们从三个窗口同时扔下玩游戏的猪拐骨头,假如她们的心狠一点、手准一点,红菱头上会起四五个包或者鼻梁会被砸断。
法比对女孩们吼道:“谁干的!徐小愚,是你!”
孟书娟推开其他同学,说:“是我。我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