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上午,有对母女推开市第五人民医院心理咨询室的门,母亲边哭边说:“女儿已经几个月不去学校了,住到网吧里不回家,他爸把棍子打断了也不行啊!这两天她又说再让回学校就自杀。”在母亲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控诉女儿的时候,该院临床心理科主任董琳琳注意到,站在旁边的女孩儿眼中充满了仇恨、愤怒,几乎要迸发出来。
女孩儿名叫小林(化名),今年16岁,是一名初三学生。从小学开始,小林就是一名品学兼优的乖乖女,也是邻居们津津乐道的好榜样。但进入初中后,小林开始变得让老师同学“想不通”,让父母“悲恨交加”。
运用心理咨询技术询问了一些问题之后,董琳琳明白了问题的根源。原来,小林的父亲脾气暴躁,小林的母亲软弱自卑,几乎一切都听从丈夫,包括对女儿的教育。小林小时候,父亲在外打工,虽然生活比较艰苦,但聪明懂事的小林学习成绩一直是第一名。初中后,望女成凤的父亲放弃打工回到家里,开始全身心对女儿进行“监管”教育,而软弱的母亲则一切“配合”丈夫。“你一定不能像我们一样窝囊”“考不好就不要再上了,干脆嫁到山里”“上大学前不能交朋友、不能看电视、不能看小说”……这些话天天萦绕在小林的耳边。小林成绩好就会看到近乎讨好的父母,成绩稍有下降就会招来罚站、罚饿,至少要写三遍检查,还要听无数遍的“你看人家学习那么好……”
咨询中,无助的小林不停地哭泣,表达出“我也害怕耽误学习”“我也想不再去网吧,可一想到父母就宁愿住在网吧里,死都不回家”“爸爸的毒打已经让我快疯掉了”等。暴力、愤恨、出走……一个原本让人羡慕的家庭走到了崩溃的边缘。
在心理咨询师的鼓励下,小林写下了对父亲的希望:渴望父亲不要再往死里打我,不要再拿别人来跟我比,不要再在我想一个人清静一小会儿的时候翻窗户进我房间逼我说话,不要再用“父母颜面丢尽、不如让父母去死”的话要挟我……
征得小林的同意后,心理咨询师让母亲读了小林的希望。一直怨恨女儿的母亲在短短几分钟内从愤怒开始,经历了否认、迷茫、痛苦、自责、内疚的转变过程,哭得很悲恸。之后,一向软弱的母亲在电话中“教训和纠正”了丈夫的“罪状”,并要求丈夫在当天下午进行单独的心理咨询。
董琳琳说,对子女的教育,尤其是对处于青春期孩子的教育,应该由父母双方进行,“单方”教育容易导致亲子关系、青春期教育等方面出现失误。幸运的是,经过数次心理咨询后,小林的父母一步步认识并改正了家庭教育的失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