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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上午,记者来到孟津县城关镇孟庄村的朱建明家,小院整洁朴素,家用物品摆放有序。邻居们说,朱建明不仅要上班、照顾孩子,洗衣、做饭等家务,这些年来也是他一人承担。可令邻居们佩服不已的并不是这些,而是朱建明23年如一日,不离不弃,坚持照顾病重的妻子。
1 病床前,14天守候,妻子终于醒来
1988年,告别14年军旅生涯的朱建明,被安排在孟津县人口计生委工作。从此,他与妻子郭素霞终于结束两地分居,开始了相依相伴的幸福生活。
然而好景不长,一场厄运将这个家庭推向了痛苦的深渊。“1988年农历腊月二十三,晚饭后,妻子突然感到一阵头痛,一句话没说完就倒了下去。”朱建明说,他永远忘不了那一天,忘不了妻子当时口吐白沫、小便失禁的情景。
郭素霞被送到县医院后,立即被送进重症监护室,她唯一的生命体征就是游丝一样的呼吸。朱建民当时刚转业不到一年,手里没有存款,亲戚朋友也不富裕,1万多元的医疗费对他来说无疑是个天文数字。
提起当时的情景,朱建明的眼睛湿润了。他说,那年春节,他和妻子是在医院里度过的,看着不省人事的妻子,他感觉天像塌了一样,不知将来的日子怎么过。
“住院的当天夜里,医院就下了病危通知书,让我做好心理准备。”朱建明坚定地告诉医生,只要妻子还有一口气,他就不会放弃并求医生全力救治。
朱建明的执著终于感动了上天,入院后的第13天,郭素霞有了苏醒的征兆。“当时看到她打了个哈欠,我激动的心情真是难以言表!”朱建明说,第14天,妻子终于睁开了眼睛。
2 小院里,5年苦教,妻子会说“面条”、“白菜”
郭素霞住院的每一天对朱建明来说,是那么漫长。身体的劳累、内心的煎熬,让这个在军营里锤炼多年的汉子消瘦了许多。出院后的郭素霞落下残疾,不会说话,生活完全不能自理,但对朱建明来说,妻子保住了性命就是莫大的安慰。
23年后的今天,郭素霞已经可以断断续续地讲一些简单的话,她用缓慢的语调说道:“要不是老朱,我就活不到今天,是他让我有了继续活下去的信心和勇气。”
生病以前的郭素霞,身体结实,连感冒都很少得过,是家里、地里的一把好手。她突然病倒,家庭的一切重担都压到了朱建明身上。
朱建明的战友雷本理说,那些年老朱就像一个全能战士,不仅要照顾年幼的孩子、上班、做家务、干农活,还要照顾妻子的饮食起居。最劳心的是,妻子的情绪时好时坏,朱建明凡事都要小心翼翼,并想办法让妻子开心。
为了教失语的妻子说话,朱建明从最简单的词语开始教起,“飞机”、“面条”、“白菜”……这些简单的词语,在朱建明的不懈努力下,郭素霞花了5年时间终于学会了。“平常在家里照顾她时,看到什么就一遍又一遍地教她说。”朱建明说,天天让妻子重复学几个词语,先一个字一个字地念,然后再连起来,就像教小学生一样。
虽然繁琐、劳累,但看到妻子能慢慢地说一些简单的话语,朱建明觉得所有的辛苦都化为了甜蜜。
3 困境时,一枚金戒指妻子断了自尽念头
郭素霞生病后口齿不清,左臂没了知觉,走路要一点儿一点儿地挪,生活不能自理,一向身体健康的她接受不了现实,尤其是当她看到丈夫进进出出忙碌的身影时,更觉得这样下去会拖累朱建明一辈子。为了让丈夫解脱,郭素霞哭闹着要离婚,离婚不成就绝食,想尽各种办法寻短见。
1993年的一天,郭素霞把几十粒药片一口吞了下去,引起严重的药物中毒,再次被送到医院,刚刚看到希望的朱建明顿时蒙了。
那一次吞药,郭素霞的胃壁被烧成黑色,她全身浮肿并长满红斑,简直没了人样。夜里,呼吸机开到最大都满足不了病人的需要,朱建明用各种辅助方法帮助妻子吸氧,他整整一晚没合眼没停手。第二天,妻子终于苏醒过来,一家三口抱在一起失声痛哭……
为了让妻子得到最好的治疗,朱建明变卖了家里的粮食和所有值钱的东西,甚至为筹医疗费去银行贷款……费尽周折,他总算把郭素霞从死亡线上拉了回来。在朱建明的印象中,这已经是妻子第五次和死神擦肩而过。
妻子出院后,朱建明已是家徒四壁,他感到空前的疲惫和恐惧。朱建明告诉记者,5年里,1800多个日日夜夜,尽管妻子什么活都不能干,但只要每天回家能看到妻子安然无恙,他就觉得很幸福,就觉得自己还有完整的家,有了精神寄托,再苦再累都值得。
为了稳定妻子的情绪,朱建明在家里经济最困难的时候,作出了一个让全家人诧异的举动:花800元给妻子买了一枚金戒指,戴在她失去知觉的左手手指上。朱建明告诉妻子:“以后不能再胡思乱想了,两个人能够生活在一起,携手老去,就是咱俩最大的幸福。”
郭素霞经过这次折腾,也后悔自己的不慎增加了朱建明的负担。“从那以后,当心情不好、情绪低落的时候,我就用会动的右手抚摸这枚戒指,就会想到老朱的不易以及他的期望和嘱托,想起这些我就不会再做傻事了。”郭素霞说,在朱建明的鼓励下,她打开了心结,决心和他一起走下去。
4 平凡中,23年坚守世人见证爱与幸福
人的身体毕竟不是铁打的,23年来,朱建明总是把悲伤埋在心底,他不愿让妻子看到,怕她伤心。
朱建明的同事告诉记者,每天早上,朱建明6点准时起床做早饭,然后帮妻子穿衣穿鞋;晚上7点,他必须准时到家,因为妻子要睡觉了,朱建明得帮她洗洗刷刷、脱衣上床。妻子指甲长得快,朱建明怕动作不灵敏的她把自己刮伤了,所以还要经常帮妻子修剪指甲。
朱建明上班后,郭素霞就静静地待在家里,天气好时,她就坐到大门口等他下班。她每天盯着门口太阳的影子,时间久了,她通过太阳的影子就能判断出朱建明啥时下班回家。
朱建明下班回到家,如果没有看见妻子坐在门口等他,就边放自行车边大声喊,妻子身体好时就大声地回应,不好时就在床上躺着,等朱建明去找她。
朱建明不离不弃、无微不至地照顾妻子的事迹,感动着他的同事、邻居和战友。他们说,朱建明用实际行动诠释了平凡而美丽、无私而真挚的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