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好东西的向往是人之常情,当人们以自己的经验去揣度富人的生活时,丰富的“民间想象”让人忍俊不禁。
读蒋星煜先生的书《以戏代药》,某篇记录一段河南曲子《关公辞曹》:曹操(唱):在曹营我待你哪样不好,顿顿饭四个碟两个火烧。绿豆面拌疙瘩你嫌不好,厨房里忙坏了你曹大嫂!
京剧中关于这个情节的唱词有多个版本:
1.曹操(唱):曹孟德在马上一声大叫,关二弟听我说你且慢逃。在许都我待你哪点儿不好,顿顿饭包饺子又炸油条。你曹大嫂亲自下厨烧锅燎灶,大冷天只忙得热汗不消。白面馍夹腊肉你吃腻了,又给你蒸一锅马齿苋包。搬蒜臼还把蒜汁捣,萝卜丝拌香油调了一瓢。我对你一片心苍天可表!
2.曹操(唱):曹孟德骑驴上了八里桥,尊一声关贤弟请你听了。在许昌俺待你哪点儿不好,顿顿饭四个碟两个火烧。绿豆面拌疙瘩你嫌俗套,灶火里忙坏了你曹大嫂。摊煎饼调秦椒香油来拌,还给你包了些马齿苋包。芝麻叶杂面条顿顿都有,又蒸了一锅榆钱菜把蒜汁来浇。
这几段地方戏的唱词,除了以情动人,更铺排各类“最好的”吃食,加强表现力。乡亲们在台下听着,想象着曹大嫂几个碟子几大碗地在桌上摆开香油煎饼和蒜汁榆钱,肯定会想:“哎呀妈呀!这么多好吃的都拢不住关二爷的心,他还非要回去找他大哥,你说二爷那得是多忠诚的人啊!”
类似的“民间想象”还有:
1.山东吕剧《下陈州》:听说那老包要出京,忙坏了东宫和西宫。东宫娘娘烙大饼,西宫娘娘剥大葱。
2.鲁迅《“人话”》:大热天的正午,一个农妇做事做得正苦,忽而叹道:“皇后娘娘真不知道多么快活,这时还不是在床上睡午觉,醒过来的时候,就叫道:太监,拿个柿饼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