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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05版:爱家·情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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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我不懂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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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 年 12 月 1 日 星期    【打印】  
那时,我不懂爱情
  主持人语

  在这里,你可以讲述自己埋藏已久的故事,倾诉自己不为人知的心声。每周情聊,你来诉说,我来倾听。电话:13503882656(9时至18时)

  倾诉人:水莲(化名),37岁     采访人:记者 张丽娜

  采访时间:11月26日         采访地点:咖啡厅

  每个人心底都有一个人,他(她)让你第一次领略到心跳的冲动,也让你第一次明白心痛的滋味。也许很多年以后,你还是会不经意地想起他(她),或是笑着跟别人说,那时好傻哦,都不懂得好好爱他(她),你为不能和他(她)在一起而感到遗憾,可是已不再有伤悲,这便是初恋,忘不了,只因它永远活在青春里,印证着我们最天真、最可贵的岁月。

  1

  我19岁的时候,去外地一所大学念书。家里没有什么钱,好不容易才为我凑够学费,一切只能从简。我去上学的时候,只拖了一个破旧的皮箱,这还是小姨送给我的入学礼物。皮箱里大半是空的,只装了一套球衣,一件半旧的外套,一只快餐杯,还有毛巾、牙刷等零碎物品。

  这箱子让我感到羞愧,我把它藏在宿舍的床底下,同时也深深地藏起我的自卑。我很少跟我的同学一起去食堂吃饭,我买不起菜,买不起米饭,每顿只以一个馒头充饥,我怕看到别人怜悯的眼神。那时的我,敏感要强,把自尊心看得高于一切,我努力学习,积极参加各种社团活动,刻意展露笑容,同时保持一种清高矜持的态度。那是我的保护色,它使我远离人群的嘲笑,使别人只注意到我年轻美丽的脸,而忽视我那寒酸的衣着。

  但我时常陷入一种颓败的情绪。我的青春如此苍白简单,我恨不能跳开这段时间,直接奔向未来。

  就是在这样的境地里,他出现了,像一道光刺破漆黑的长夜,点亮我黯淡的眼、灰暗的心。

  每所大学里都会有这样一类人物:才华横溢,充满活力,会打球,会作诗,能写清新的文章,会唱醉人的情歌。这样的人,生就是人群中的焦点,如果再配上一张斯文儒雅的脸、良好的家庭背景,那就是天之骄子的代名词。

  他就是这样一个人,父亲是政府高官,母亲是高校教师。他本人是校文学社团的团长,常在校报上发表文章,文风潇洒、飘逸。

  我跟他本不在同一个学校,却因一次偶然的机会相识,我感觉他骨子里清高傲气,颇为自负,便下意识地回避他。别的女生夸他,我只是冷冷地听着,从不发表任何评论。他也感觉到了我冷淡的态度,反而对我产生了兴趣。

  2

  他的追求突然而又狂热,让我来不及有任何反应。那段时间,他只要没事,就会骑着自行车到我上课的地方等我,约我一起吃饭、逛街。

  我属于慢热的人,不自信,有很强的防御心理,不明白他为何会看上我。他说感到我跟其他女生不一样,对我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好感,就想天天见到我。其实,“我爱你”这三个字,他自始至终都没有大大方方地说过,他也是个感情内敛的人,只是默默地为我做一些事情,默默地试探我的反应。

  内心深处,我对他也是有好感的。在我的世界里,从没出现过这样的男生,也从来没有异性给过我感情上的触动,他就像一块小石子,投入我的心湖,荡起了一圈一圈的涟漪。

  可是我表现出来的,却是持续不变的冷淡。他邀请我吃饭,我总是找借口推掉;他请我逛街,我说我还要上课。

  其实在内心深处,我觉得我配不上他,我的家境如此贫寒,而他家境优越,他怎么能理解生活赋予我的那些艰难?他会不会鄙视我、讽刺我或者同情我?我怕来自于他的同情,我希望爱情是平等的,来自爱人的怜悯会让我生不如死,自尊受辱。当然,这些话我没有告诉他,也觉得没有必要告诉他。

  那年冬天,因为穿得单薄,我感冒发烧,嗓子疼得说不出话。他来看我,觉察出我病了,他没有多说什么,蹬着自行车急急忙忙离去。

  傍晚,我正在宿舍看书,听见他在楼下叫我的名字。我下楼一看,他一手拎着一壶姜汤,一手捏着一盒感冒药,眼神中充满说不尽的温柔和怜惜。

  那一瞬间,我忽然有想流泪的感觉。因为我的自我防护,在那个远离洛阳的城市里,我并没有要好的知己,也没有人想要给予我特别的关心。他多看我的这一眼,让我感受到了冬天里的温暖。

  3

  时隔不久,他约我去看电影,我犹豫了半天,最后还是答应了。那一天,他兴高采烈地骑着自行车来接我。我坐在后座上,刻意与他保持着两个拳头的距离,手抓着车架,就是不去扶他的腰。

  到了电影院门口,遇到了他的几个哥们儿,他很兴奋地介绍我跟那些人认识。我猜,他或许是专程让他的朋友来看我的,他想向他们炫耀他喜欢的女孩子,就像孩童炫耀心爱的玩具。

  那场电影演的是什么,我全无印象,只记得坐在他身边的我非常紧张。

  看完电影,他送我回学校,到了校门口,他没有要走的意思,站着和我聊天。

  那时候,他正在研究一项课题, 我就随口问他进行得怎样,导师对他有什么评价。他笑着说,导师认为他干得不错,可是他自己觉得还不够好。

  也许他习惯了谦虚吧,他并非真的认为自己不够好,只是自谦一下,想听我夸他两句。可是我很愚钝,顺口就安慰他:不好没关系,以后接着努力。更蠢的是,我接下来说:“你这段时间老是来找我,一定影响了你的进步,以后你还是专心做课题吧!”

  他眼睛里的光暗了下去,我们很尴尬地站在那儿,我不知道说什么好,就说:“天都黑了,你该走了吧?”

  他定定地看着我,说:“看来我是该走了。”

  我说:“你快点走吧。”

  他骑上自行车离去,我望着他的背影,感到心慌,赶紧又加了一句:“你慢点骑!”

  他回头看了看我,没说什么,渐渐远去。

  4

  那次之后,他再没来找过我。我在思念中数着每一分每一秒,幻想他会重新出现在我的面前,可是没有,我等来的只有一封信。

  他的字像他的笑容一样让人心动:“我行走在雨夜里,看见遥远的前方有一团火,我加快脚步,拼命想追上去,可是那火苗总在遥不可及的地方。我累了……”

  他认为我的心不可能为他打开,决定放弃。我慌了,害怕就此失去他。我想我应该做点什么,我想我应该挽回他。

  于是我给他回了一封信,一五一十地述说了我的心事,表明我对他的喜欢,希望他能再给我一次机会,让我表达我的内心。

  他的回复只有几个字:“过去的已经过去了。”

  那以后很多年,我都没有他的任何讯息。直到不久前,我的一个朋友提起他,说他现在洛阳某单位上班,还时不时地跟别人提起我,夸我当年聪明灵秀。

  我听到这些,只能淡淡一笑。时过境迁,我们都已有了幸福的家庭。年少时的事情,就让它随风而去吧!

  现在的我,早已褪去当年的幼稚和自卑,学会为自己而活,这就是成长。

  洛阳市精神卫生中心门诊主任、心理咨询师王卫星:

  其实,从另一个角度讲,错过了就让它错过吧,人的一生中会有多次机会,你不可能每次都有效地把握住,失之交臂的事情时有发生,“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初恋、爱情和婚姻幸福有时候是不能等同的。再说,爱情也不会原地等待,既然已经错过,“就让它随风去吧”,我们需要做的是向前走向前看,寻求真正属于我们的幸福。年少的往事,我们可以把它当做一种美好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