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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04版:三彩风·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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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二的“心脏病门”
要买中国话的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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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 年 12 月 2 日 星期    【打印】  
世相故事
王二的“心脏病门”
□ 李子胜
  1

  早上,王二起床时,突然觉得天旋地转,他吓得摸索着挪到床边,小心地舒展自己的身体,然后躺下,他以为自己快死了。    

  头疼,还恶心,嘴里喷着奇怪的气味,他突然想起,昨晚自己喝了很多酒,几个同事开始时喝白酒,后来又换了个酒馆拼啤酒,一箱又一箱,他不知道喝到第几箱时精神开始恍惚了。

  马上到上班时间了,王二给办公室打了电话,想说昨晚喝高了,今天不去上班了,可话到嘴边,他克制住了,怎能让办公室主任觉得自己是酒鬼呢? 就说自己昨天去医院体检,查出了心脏病,医生建议静养几天吧。请好病假,他睡了一会儿,头不是那么晕了,便挣扎着起来,考虑一会儿该干些什么。去单位上班,来个带病坚持工作?不行,都什么年代了,这种伎俩太傻帽了。躲在家里不出去?也很无聊啊。干脆去医院吧,开个假条,顺便做个体检。

  他来到单位每年定点体检的医院,站在内科诊室门口,他透过门缝看到,年轻的护士正在年轻的医生脸上拧掐着,医生幸福地嘻笑着求饶。王二觉得自己破坏了人家的好事,有点进退两难,便咳嗽一声,低头走进去,表情有点儿不自在。等他抬头时,护士正把一瓣橘子喂到医生嘴里。

  大庭广众的,真不害臊,王二心想。

  医生边嚼着橘子,边不耐烦地给王二做心电图。医生嘴边的一滴橘汁,恰好滴在王二胸口上,王二感觉到一点儿冰凉。医生说他的心脏没什么大事,有点儿心肌缺血,建议王二休一周的病假。

  2

  王二逃离了医院,来到街上。

  走过银行时,王二忽然看到一个人鬼鬼祟祟地站在一辆白色小轿车边上,当那个人的眼睛和王二对视时,那个人立即低下头。王二正闷得慌,看那个人举止诡异,索性放缓脚步用余光监视着他。只见那个人迅速拉开轿车车门,从车里拿出一个女式皮包,夹在腋下,关好车门,转身正要离开,王二借着在医院积累的怒火,突然大喊:“站住!把皮包放下!”

  那个人像听到发令枪响的运动员一样飞奔起来。王二拔腿想追,不料旁边过来一个人一把拉住了他的胳膊:“哥们儿,危险啊,少管闲事……”

  王二迟疑了一下,可心头的火气还是让他甩掉那只手追了上去。那个狂奔的人回过头喊了一声:“追我干啥?”王二气喘吁吁,心怦怦狂跳。前面的人不时地回头瞟一眼王二,看王二没有减速的意思,就把皮包向身后抛去。瘪瘪的皮包啪地落在王二面前,王二犹豫了一下,放慢了速度,再找那个人,他已经钻进一辆出租车跑了。

  王二捡起皮包,大口地喘着气往回走。找到银行门口的那辆白色小汽车时,他看到一辆警车也停在那里,一个女人正和两个警察比比划划。王二走上前,像个等待表扬的孩子似的递上皮包。女人一把夺过皮包,拉开拉链,王二期待地盯着她的表情,他没看到惊喜,相反,他看到那个女人异常沮丧。突然,女人抡起皮包,一下子砸在王二脸上,尖叫道:“笨蛋,为什么不抓住小偷,你们是一伙的!”

  王二顿时火冒三丈,刚想还口,他心脏一阵剧痛,脸色煞白,全身瘫软,豆大的汗珠渗满额头,痛苦地蹲在了地上。

  王二被送到医院,又遇到了那个医生,给王二输液的,恰好是那个护士。王二发现,护士是个美女,眼睛闪烁含情。

  3

  王二住院的头一天,单位领导第一个来探视。

  领导紧紧握住王二的手,激动得话都说不利索了:“不错,好样的!哪天咱们坐坐,我做东!”

  同事们也纷纷来看望王二,有个同事看旁边没人,对王二耳语道:“听我的警察同学说,丢包那个女的,巧了,是咱们领导的老婆。她和一个小白脸去银行取钱,结果皮包丢了,皮包里还有个钱夹,钱夹里有个手机卡,里面储存着他俩在宾馆开房的亲密艳照——呵呵,咱们领导乐坏了,他早想和老婆离婚了,可是没理直气壮的借口,你呀,帮了领导大忙了!”

  王二康复后上班,他得了心脏病的事大家都知道了。领导说,王二身体不好,大家要多照顾他,喝酒不许再叫他啦,太累的工作也别给他安排,就到办公室工作吧。

  晚上回家,王二把领导的话告诉了老婆。老婆扳着手指掐算了一下:你都四十了,就是当上办公室主任也得等几年,再提副处,年龄偏大了啊!唉,你这个笨蛋,怎么早不得心脏病呢?

  半年后,在领导的婚礼上,王二看到了风情万种的小新娘。他忽然认出,新娘竟是那个小护士。护士新娘艳若桃花,含情脉脉地注视着像刚出炉的烤面包一样的领导。

  王二的心抽搐了一下,唉,瞧人家领导,下属得了心脏病,还能给他带来艳福呢,咱这辈子,只能为领导做嫁衣了。认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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