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嘉惠和郝京妮结婚当天，上海风和日丽。婚礼按上海习俗在晚上举行，精致的海派风格和浪漫文化都让杨曼莉很满意。牛一蓓正赞美阿敏的功劳，忽然手机响了，是张北雁打来的，约她在酒店一侧的咖啡厅见。

　　牛一蓓刚进咖啡厅就见到了张北雁。“我没想到您还真来了！您真年轻，咱俩这么一站，我像你姨了；你跟京妮一站，您都成她姐了……”牛一蓓虽清楚郝建国和张北雁离婚的原因，但没想到张北雁如此美丽动人。

　　张北雁说：“你对京妮视若己出，我很惭愧。”牛一蓓笑道：“郝建国不知道您来，他反对我跟您说。”

　　张北雁淡淡道：“他可能还在生我的气吧？我跟京妮29年没有见面了，我等会儿过去看看她？”牛一蓓慌忙摇头拒绝。

　　宴会厅里，结婚进行曲已经奏响，徐嘉惠和郝京妮走上台，两人笑吟吟地看着来宾。徐嘉惠大声宣布：“谢谢大家参加我们的婚礼，在这个永生难忘的日子里，我和郝京妮恳请大家做一件事儿——郝京妮是地道的北方人，北方人的婚礼习俗是中午12点前得把典礼结束，可我们上海人是晚上结婚。所以，请把你们的时间调到中午11点。”郝京妮补充一句：“也就是说，现在是北京时间上午11点。”

　　台下的郝建国恍然大悟地笑了，来宾也笑了。这真是一个两头兼顾的好办法，大家配合地把时间调到了11点。

　　司仪大声宣布婚礼正式开始，此刻却不见牛一蓓的身影，郝建国急得要马翔去找，不一会儿马翔回来了，他紧张地对郝建国耳语几句。郝建国脸色骤变，迅速离开了婚礼现场。这个动作哪能躲得过敏感的杨曼莉，她看着他的背影有些疑惑。

　　郝建国气呼呼地冲进了咖啡厅，老远就看见了张北雁和牛一蓓。张北雁不动声色地望着他，郝建国飞快地扫了张北雁一眼，拉起牛一蓓就走。“等等！”张北雁阻拦。“请你离开这里，我没邀请你来！孩子压根儿就不知道你！”

　　“可我现在来了！我去看看行吗？”张北雁说。“不行！一眼也不行！”郝建国拒绝得斩钉截铁。张北雁的眼眶一湿：“我都快30年没看见孩子了，我是孩子的生母啊！”

　　“你配吗？”郝建国冷冷看着她。愧疚的神情浮现在张北雁的脸上：“过去的事我什么都不说了。今天是女儿的大喜日子，我不说话在一边看一眼总可以吧！”

　　“不行！”郝建国说，“京妮的母亲是牛一蓓！你走！”他拉过牛一蓓就走了。

　　张北雁呆呆地站在原处，眼泪无声地流着。谁也没发现，咖啡厅的柱子后面躲着杨曼莉，这一切都被她听见了。

　　酒店的灯光已经调暗，郝京妮正跟徐嘉惠喝交杯酒。牛一蓓小声说：“我好心办了坏事儿了！我真该死！”郝建国按住她：“你这是害了孩子！京妮知道了怎么办？”

　　交杯酒喝完后，郝京妮赶着去换敬酒时穿的旗袍。她在更衣室里换好衣服后，一抬头见一个陌生的女人站在身后。

　　“你是婚庆公司的？上午给我化妆的人不是你啊！”她看到默默望着自己的张北雁，很纳闷儿。“现在是我。”张北雁边说边细心地为她的旗袍别上鲜花，又取来粉扑轻轻地给郝京妮补妆。

　　两人的面孔投映在镜子里，五官竟有八分相似。郝京妮大大咧咧地说：“你怎么长得跟我姐姐似的！”张北雁怔了怔：“真的？”她凝望着郝京妮，“我女儿跟你差不多大。”

　　“这是给你的礼物。”张北雁放下梳子，从包里拿出一个黑丝缎盒子。“你们婚庆公司还送礼物啊？谢啦，搁那儿吧。”郝京妮很惊喜。张北雁打开盒子，是一条闪闪发光的钻石项链……

　　（摘自《双城生活》 王丽萍 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