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年前的一个冬天,家在郑州的朋友约我去他家玩,我就打算起早去坐第一趟班车。结果,那天早上看错了表,就起床晚了。我慌慌忙忙地赶到车站时,要坐的那趟车刚好驶出车站大门,幸好有路人帮忙,我才挤上车。
到郑州,朋友来接我,他扛过我送他的东西,问:“小李,这里面装的都是什么东西啊,这样沉?”我想起早上赶车时的情景,就操着半土半洋的普通话说:“这是我给你捎的豆子、大枣和玉米,早上起床晚了,ya子慌死了!”朋友笑着说:“小李,你也真是太客气了,拿这么多东西!”
我们走出车站,朋友给他妈妈打电话,叮嘱午饭要做大盘鸭。我不好意思地说,这样太麻烦了。朋友说,没啥,现在天热,家里冰箱坏了,鸭子既然死了,就把它吃了吧,扔了可惜!
快中午时,朋友的妈妈说:“鸭子在哪里啊,怎么找不到?”朋友说:“在小李拿来的袋子里呀。”朋友的妈妈很迷惑:“没有啊,我找了好几遍,只有豆子、大枣……”朋友不相信,要亲自去找。我十分困惑:“我没有拿鸭子啊!”“你不是在车站说‘鸭子慌死了’嘛……”朋友纳闷地说。
我一听,恍然大悟,原来我的家乡话让朋友误解了,只好尴尬地告诉他:“ya子慌死了,意思就是一下子把我慌得要死,不是鸭子死了……”朋友的家人听我这样一说,都哈哈大笑起来,羞得我满脸通红。
后来,朋友打电话问我“ya”的写法,我查了字典没查到,就告诉他,在我们家乡,“ya”是“一”的声母和“下”的韵母合音,与“压”同音,“ya子”是“一下子”的意思。
朋友听了叹道:“洛阳话儿真是博大精深啊!” (栾川县 李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