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傍晚,冷风如小刀,我在路口等人时,见不远处一阿婆摔倒了,手中之物散落一地。我正欲上前搀扶,“灵光”一闪,想到了“彭宇案”,便立即警觉地四下寻找监控摄像头和同时看到阿婆摔跤的路人。
也许是阿婆比较瘦小的缘故,路人好像根本不曾留意她。好在这个路口有监控摄影头,只是稍远了些,我仍在思量着要不要过去搀扶她。
也许阿婆体谅我的处境,她艰难地爬了起来,无力拍打身上的尘土,垂着头重重地喘着气。这时,我的头脑蓦地被冷风刮清醒了,急忙冲上去,帮阿婆拾起跌落在地的还冒着热气的一袋烧饼和一袋小菜。
因为缺失牙齿的缘故,阿婆含糊不清地对我说了声“谢谢”,但这声“谢谢”却伴随着冷风刮得我的双颊火辣辣的。阿婆掂着东西立了一会儿缓缓地蹒跚离开,剩下我和那个毫无生气的监控摄像头,注视着她佝偻、瘦小的身影渐行渐远。
我是怎么了?
假如我摔了一跤,过去的我会矫健地一骨碌爬起来,一面轻弹身上的尘土,一面笑自己的迟钝,因为年轻。
假如我摔了一跤,现在的我会既尴尬又略显迟钝地爬起,一面忍着疼,一面思忖自己怎么就摔了一跤,却不曾想过,自己已不再年轻。
假如我摔了一跤,将来已老迈的我,是否也要如这位阿婆一般,孤独、艰难地去面对每一个人都会有的这一跤?
(涧西区 张文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