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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19版:洛阳·面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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灿烂星空,父亲是真的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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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 年 3 月 8 日 星期    【打印】  
15年来,他用残肢夹着粉笔在街头写字挣钱;少年老成的儿子,一直发奋读书。父子俩日前登上央视舞台,儿子为父亲唱了一首歌——
灿烂星空,父亲是真的英雄
□记者 邓超 文/图
  “断臂哥”感动网友的身影 (网友“红外线”摄于今年春节关林庙会)
  这张与儿女合影的旧照,周万超总是随身携带。
  核心提示

  含羞内敛的周泰吉从未在公共场合唱过歌。5日下午,17岁的他却勇敢地走上央视著名综艺节目《向幸福出发》的舞台,深情演唱了一曲《真心英雄》,打动了节目主持人李咏和现场观众。他哪儿来的勇气?是什么感动了大家?在节目录制现场,舞台上那位两鬓斑白、在周泰吉唱完后与他紧紧相拥的中年男子,就是答案。

  1 “断臂哥”网上走红带着儿子上了央视

  2月25日,伊川县吕店镇周沟村人周万超接到一个从北京打来的电话。

  当时,他正在宜阳灵山庙会上忙活。熙攘的人群中,他蹲在地上,用残存的半截双臂夹着粉笔,在水泥地面上认真写字。是的,他是位没有双手的残疾人。每当各地有庙会、集市时,他都会赶去写字挣钱。

  手机响了,他熟练地用残臂从衣兜里取出手机。这个电话是中央电视台的工作人员打来的,邀请他带儿子去参加央视三套的一档综艺节目。周万超当时还不知道,他已经成了网络上的“红人”。

  今年春节,他在关林文化庙会上伏地写字。有游客得知他已研习书法10多年,儿子正上高中,全靠他挣钱来供,便用相机拍下他用残臂夹着粉笔写字的身影,并把照片发到了网上。这张照片迅速引来众多网友的关注,周万超被网友亲切地称为“断臂哥”。

  周万超,就是周泰吉的父亲。本月5日,父子两人应邀走上了央视《向幸福出发》节目的舞台。在这档主旨为用歌声表达人心中最质朴情感的综艺节目里,周万超首先用平实的语气诉说了这些年他们父子相互依靠、不屈不挠的故事。随后,周泰吉唱了一首《真心英雄》,来表达对父亲的爱和敬意。

  “你为什么会选择这首歌来唱?”主持人李咏问他。

  “父亲为我付出太多太多,在我心中,父亲就是真正的英雄!”平素腼腆的周泰吉,在镜头前坚定地说。

  父子在台上相拥而泣之时,主持人和现场的许多观众都感动得落泪了。

  2 残疾后他一度想轻生,但为儿子决定好好活着

  周万超尽管失去了双手,穿衣、做饭、干农活……却是样样熟练,说起生活的种种不易他很淡定。谁能想到,15年前的他,竟想轻生!

  1997年的一场意外,差点儿让周万超丢了性命。

  当年5月13日,正在市区一建筑工地打工的他,不幸被高压电击中。昏迷5天后他醒了过来,发现自己躺在医院里,双手都没了。

  就在这5天里,他的家庭也遭遇了重大变故:因为担心他残疾后生活失去着落,他的妻子带着5岁的女儿不辞而别。

  这给周万超带来的打击远胜过身体上的痛苦。躺在病床上的他,几次想从窗口跳下去。

  “万超,你孩子泰吉在家吵着要爸妈,哭了两天两夜……”听着从家赶来照顾他的父母抹着泪说起当时还只有两岁半大的儿子,周万超心里一阵震动。

  “我虽然残疾了,可是能走、力气还在,我不能让儿子没了父爱,我得坚强起来,好好活着!”在那段身心煎熬、痛不欲生的日子里,周万超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对自己说。

  3 用残肢夹上粉笔写字,他找到新的生活支点

  经过半年的治疗,失去双手的周万超回了家。看着年近七旬的父母和年幼的儿子,当时还只有29岁的他天天寻思着以后该咋办。

  没想到,改变命运的契机很快就来了。一次,广播里介绍著名无臂书法家刘京生的励志故事,这位因电击失去双臂、曾对生活绝望的残疾人,和周万超有着相似的遭遇。周万超心想:“他能练成书法,我为什么不能!”

  没钱买纸、笔,他用半截双臂夹着土块、树枝,在土地上艰难地一笔一笔画着。

  等残臂上磨出了厚茧,他跟父母撒谎说“去串亲戚”,偷偷跑到街上给人写字挣钱!

  当时走得匆忙,周万超身上没带一分钱。晚上,他在市区一家摊贩的遮阳棚下住了一宿。第二天在商店里“赊”了一包粉笔,他就在附近的集市上开始了自己的“书法事业”。

  他知道,自己的字当时写得并不好,因为他只上到小学三年级,许多字需要翻字典才认识。可是看他写得认真,一些路人还是会停下来给些零钱。

  这极大地鼓舞了周万超。一个星期后,他给老家捎回一封信,叫父母不要担心,自己在外过得挺好。从此,“写字”就成了周万超的职业。

  每过十天半月,他才回一次家,看看父母和孩子,给家里买点儿粮油。

  4 在外吃尽百样苦他说自己不是好父亲

  周万超用行动证明着:身体不健全,一样可以为家遮挡风雨。

  “我靠自己的劳动挣钱,我不是乞讨!”面对那些异样的眼神,周万超无数次解释道。

  上有两位年迈的老人,下有一个年幼的孩子,为了这个家,周万超已经做了最大的努力!

  为了写字挣钱,他常常一走就是十来天。天暖时还好,桥下、屋檐下都可以借宿;天冷了就得另想办法。一开始,他住1元钱一晚的旅社。后来旅社涨到5元钱一晚了,他就在城中村每月花100元钱租一间民房安身,一天只吃早晚两顿饭……周万超对自己真是抠到家了。

  可每次回家,他却拎着大包的挂面、猪油,格外“大方”。“孩子正在长身体,需要营养,我自己少吃点儿没啥……”面对家人的推让,他总这么说。

  如此奔波劳累,依然无法抹去他心中的愧疚:“我总在外面跑,孩子的学习从没管过,欠孩子实在太多太多,我不是一个好父亲啊!”

  5 “君子协议”爹拼命挣钱,儿刻苦学习

  周泰吉现在伊川县第一高中读一年级。安静、朴素、学习刻苦、乐于助人,这是他给班主任赵铁灿留下的印象。而对于周泰吉的家庭情况,赵铁灿说这孩子从没提过。

  “学校每学期都有贫困生补助,一般是个人申请,可周泰吉从来没有向学校提出过。”赵铁灿说,这父子俩的故事在网上传开后,他感觉“自己心里受到了很大的震动”。

  这也是周万超对儿子感到最自豪的地方。“我儿子从小就知道他爸挣钱不容易,从来没向家里要过一分钱。”周万超说,“咱们是人穷志不穷,凡是自己能解决的困难,就不靠别人!”

  父亲拼命挣钱,儿子刻苦学习——这是很早之前,周万超与儿子定下的“君子协议”。周泰吉实在心疼父亲,有几次放假回家哭着对周万超说,自己不上学了,要出去打工,让他不要再受苦。每次,周万超都板起脸让他马上回去学习。

  “你看你爸读书少,现在是啥出息?”他不惜拿自己做“反面教材”教导孩子,“你爸这辈子就这样了,全指望你能考上大学,将来多为社会作贡献,我就心满意足了。”

  6 自强自立父子俩引来爱心涌如潮

  被网友发现并热传的周万超,用无言的行动感染、激励了许多人,也唤起许多人对他的爱心。一时间,爱心如潮水般向这对父子涌来。

  2月中旬,伊川当地网友“国富民强”等人在网上发起了一场“义助‘断臂哥’”的爱心活动。先后有数十名网友自发到周万超家看望他,并送去慰问金和各种生活必需品。

  这次参加央视的节目,周万超、周泰吉父子俩观众席的“亲友团”里,还有几位特殊的成员,他们来自伊川当地一家民营企业。在节目录制现场,他们表示,一要帮周万超安排个合适他的工作,二是如果周泰吉今后考上大学,就资助他直到毕业!

  周万超最担心的事儿,现在也被儿子所在的学校给解决了。

  昨日,伊川县第一高中副校长程铁景告诉记者,他们已拟订了一个“救助计划”,考虑到孩子的自尊心很强,他们要给周泰吉“体面”的照顾。“每年学校都有奖学金和助学金,周泰吉高中的学杂费没有问题。另外,周泰吉现在有点儿偏科,数学、英语成绩一般,我们会安排好的教师给他单独辅导,希望他两年后的高考能取得好成绩。”程铁景说。

  (赵先生获线索奖100元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