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神入化识牡丹
宋仁宗皇祐元年(公元1049年),39岁的邵雍来到洛阳定居。他是儒学大家,世人楷模,却不求功名,过着隐居生活,虽贫寒却自得其乐。
后来,随着朝中的政治斗争日趋激烈,司马光、富弼、二程等名臣雅士皆退居西京洛阳。他们敬重邵雍,常邀邵雍一起饮酒赋诗,赏花作乐。嘉祐七年(公元1062年),由众人出资,西京留守王拱辰在当时洛阳天宫寺西天津桥南五代节度使安审琦故宅的基础上建屋30间,作为邵雍新居,名安乐窝,邵雍自号安乐先生。
邵雍在安乐窝种花、赏花,练就了出神入化的识花功夫,据说达到了闭着眼睛一摸叶子就能判断牡丹品种的境界。在《独赏牡丹》一诗中,他写了自己的识花绝技:“赏花全易识花难,善识花人独倚栏。雨露功中观造化,神仙品里定容颜。寻常止可言时尚,奇绝芳名出世间。赋分也须知不浅,算来消得一生闲。”
关于邵雍识花,还有一个故事。熙宁年间,他到商州赵守那里做客,遇到了商州令章惇。章惇不认识邵雍,席间一直高谈阔论,口若悬河,别人根本没有插话的机会。后来,他又从客厅的一盆牡丹谈到洛阳牡丹之盛,言语间颇为自得,仿佛自己就是一个很懂牡丹的专家。
赵守听不下去了,打断章惇,笑指邵雍说:“这位邵先生就是洛阳人,对牡丹很内行,不如我们听听他的说法?”
邵雍说道:“我也谈不上内行,不过略知一二。洛阳地脉花最宜,牡丹尤为天下奇。洛阳人善种牡丹,在品鉴牡丹上也有讲究,只看牡丹的根就知道品第优劣的,是高水平的人;凭看牡丹枝叶判断品第优劣的,是中等水平的人;通过看牡丹花蕾判断品第优劣的,是低等水平的人。刚才像您说的通过看花来判断牡丹品第,可算不上有多高水平啊!”
章惇听了,羞愧地低下头,不敢再班门弄斧。临走的时候,他表示想跟着邵雍学数理,邵雍告诉他:“如学数理,非一日之功,须十年不仕方可。”章惇犹豫了,但最终他还是从学于邵雍,后来官至宰相。
“马踏牡丹”巧占卜
北宋宰相富弼退居洛阳后,在花园里遍植牡丹,花开时节,常邀邵雍、司马光等好友前来观赏。
一天,富弼又邀了许多客人赏花。众人在花前饮酒作诗,欢声笑语不断,其中一人突然笑着问邵雍:“不知此园牡丹花开多少,先生能否一卜?”在座的人都觉得邵雍不可能算出来,肯定会当众出丑。孰料邵雍略一思忖,说:“花开千朵。”众人听了不信,连忙去数,发现果然不差,个个称奇。
这时又有人问:“既然先生知道牡丹之数,想必也知道这牡丹几时凋谢?”邵雍说:“明日午时。”大家顿时笑成一片,都说:“这是开玩笑吧?牡丹刚刚开放,明日怎会凋谢?”大家约好明日再聚,以验邵雍之言。
次日午时,大家如约而至,看到满园锦绣,生机勃勃,不免心里发笑。可是,正当大家寒暄后准备落座时,忽闻马厩那边乱成一片,原来主人的马和客人的马厮咬,都挣脱缰绳往花园这边跑,顷刻间,满园牡丹皆被踩踏损毁。大家恍然大悟,纷纷称赞邵雍神算:“先生真神人也!”邵雍说:“世上万物都有数,昨日我起了一卦,断定今日午时,园中牡丹必被马踏而毁,这也是其气数而已。”
邵雍喜欢牡丹,写有不少咏牡丹的诗。他家花园里曾有一株双色牡丹,开了24朵花。邵雍便吟道:“牡丹花品冠群芳,况是其间更有王。四色变而成百色,百般颜色百般香。”他随后又写了一首:“牡丹一株开绝伦,二十四枝娇娥颦。天下唯洛十分春,邵家独得七八分。”这首诗充分表达了他对这株牡丹的喜爱之情。
宋神宗熙宁十年(公元1077年),67岁的邵雍自觉大限将至,笑对司马光等人说:“我要观看万物轮回去了。”临终前,他对儿子说,要把自己葬在伊川,墓中不陪葬任何东西。另外,入殓时一定要让李家的小秃闺女来看着。
家人一一照办。一晃几十年过去了,李家的小秃闺女嫁人生子,又有了孙子。可是,她这个孙子不成器,长大后专干偷棺劫墓的勾当。有一天,他正和人商量去盗邵雍的墓,被小秃闺女听到了,她忙阻拦说:“你们可别去,邵先生入殓的时候,我亲眼看着,里面什么陪葬东西都没有。”就这样,邵雍墓没有遭劫,原来他早料到这一幕会发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