丈夫:老山(化名)
妻子:符女士
她刚认识他的时候,并未想过这个人能陪伴她一生。
那年,她十八九岁,插队下乡到宜阳县某个偏僻的村子。男友和她是一个生产队的,后来,男友先她一步回了城,两人就断了音讯。正是在这个时候,他闯进了她的生活。
1 爱笑的男人惹人爱
其实,她老早就注意他了。他个头不高,爱说爱笑,浑身充满活力,哪怕肩上扛着锄头也是蹦蹦跳跳的,不像别的知青整天趿拉着拖鞋,在院里死气沉沉地晃荡。这样开心果式的人物,不但同队的知青喜欢,农民们也都很喜欢。有他在的地方,总是欢声笑语不断。
而她是高傲矜持的女生,总显得不太合群,内心深处偶尔感觉落寞。
有一天,她回城探亲,归队时已近黄昏,饿得饥肠辘辘,要做饭却找不着挑水的桶。找了半天没找着,路过男知青宿舍,听见里面有人说话,她透过门缝一看,桶在他们屋里,就敲门取桶。他笑嘻嘻地说:“你别去做饭了,就在这儿跟我们聊天吧,我们帮你挑水。”
他告诉她,男知青们对她的印象很好,觉得她稳重成熟。她感到非常愉快。过去她总担心自己话不多,讨人厌,如今得到这样的肯定,不能不说是一种鼓舞。
交谈中,谈及她擅长裁缝,他很兴奋地表示,他对做衣服也很感兴趣,以后要多向她学习。从那以后,他常找她聊天儿,拿着粉笔、剪刀、报纸跟她求教,眼睛却不看工具,只盯着她的脸,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
他的注视让她感到莫名的快乐,这是跟她前男友在一起时未曾有过的体验。渐渐地,她明白自己是喜欢上他了。
2 大不了不要嫁妆
他出身不好,父母都是“臭老九”。她既怕他的父母不接纳她,更怕自己爸妈嫌弃他。
没过多久,知青返城。她当了教师,他成了电焊工。她试探着对父母提起他。父母坚决反对,说:“你那么高、那么美,他那么低、那么瘦,根本不配嘛。”他们托人给她说亲,逼着她跟他断绝关系。
家人越是反对,她越是下定决心要跟他在一起。她对母亲说:“大不了我不要嫁妆。反正这个人我是嫁定了。”1982年6月24日,她和他结了婚。
她没想到和他在一起生活竟是如此和谐。她喜欢舞文弄墨,他也喜欢;他会画画,她也会。他们一起给家人做衣服,一起包饺子,一起研究南瓜的多种吃法。每天吃过晚饭,他俩都要下楼去走走,在雨中、在雪中、在风中,谈天说地,互诉心声。
生完孩子后,她生了一场大病,不能上班,心情抑郁,整天唉声叹气,抱怨老天对自己不公平。他宽慰她:“人吃五谷杂粮都会得病,你为啥不能有病?天大的事情有我顶着,你人在就好。”
那段时间,他总是早早下班回家,给孩子换尿布,伺候她吃饭、喝水,把家打理得舒适、温馨。后来她才知道,为了腾出更多的精力照顾妻儿,他放弃了体面赚钱的岗位,主动请调到后勤部门工作。在她面前,他不邀功,不多言,只是默默付出,实实在在地对她好。
病好后她去上班,她母亲来替小两口带孩子。她还有个未成家的弟弟,老人家藏了小心思,跟闺女要“工资”好贴补小儿子。她气不过,认为母亲偏心。反倒是他劝她:“咱妈要钱就给她吧,别窝火。”她说:“你不气咱妈当初那么对你?”他笑笑,说:“都是陈谷子烂芝麻的事儿了,还提它作甚。”
3 走着走着就是一辈子
这样一天一天过着,眼看她和他都灰白了头发,成了别人的公公和婆婆。
她像母亲当初挑剔他一样挑剔儿媳,嫌儿媳个子矮、卫生习惯差,总觉得自己的儿子吃了亏。他私底下附和着她,说:“是是是,咱儿子一表人才,咋娶个这样的姑娘呢?”面子上,他却细致周全,对儿媳好言相慰,全力扮演好公公这个角色,还替妻子“和稀泥”,说她外冷内热,其实对儿媳满意得不得了。
儿媳满心欢喜,给婆婆大人买了礼物:外套、皮包、鞋子,殷勤备至表孝心。她反而不好意思了:当初才给了儿媳一万元见面礼,这孩子这么大方,又全贴回来了。
看着儿子和儿媳卿卿我我,她回想起她和他当初的那一段时光,胸中暖意融融。结婚30年了,他和她依旧保持着每天晚饭后散步的习惯。她说,遇见他之前,她没想过要成家;遇见他后,想到成家,她没考虑过其他人;成了家后,她从没想过要和他分开。
一生一世,无需承诺,一步一步走,不知不觉就做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