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美子回家时,路灯已经亮了。她打开了玄关的栅栏门,母亲赶忙出来说:“你回来啦,你姐姐也来了。”
母亲在节子身旁坐下,三人并排坐在了一起。平日里她们三人一碰头总会笑声不断,可是今天大家的表情都很严肃。
“怎么样啊?”母亲问久美子。
“葬礼上来了很多人,还有个警察找我了解情况。”
久美子简单讲了讲她和铃木警部补的对话,母亲与节子都屏息凝神地听着。
“原来那些素描都下落不明啊?”母亲担心地问。
“要是落到别人手里,想想就觉得不舒服。”久美子说。
“久美子,你没看清那个杂工的长相吗?”节子更关心杂工。
“嗯,警察也问了我好几遍,可我真不记得了。”
母亲与节子面面相觑。
4天后,久美子的母亲收到了一封泷良精的邮件:
久疏问候。我在外地的报纸上看见了笹岛自杀的消息,这太突然了。我把久美子小姐介绍给笹岛当模特,想必这一事件给久美子小姐造成了巨大的打击,实在抱歉。不过,笹岛的自杀定是另有原因,还请久美子小姐不要放在心上。
信州浅间温泉寄
“信州浅间温泉?”久美子心神不定,突然想给报社打个电话。添田正好在报社,他俩相约在咖啡店见面。
久美子赶到咖啡店时,添田就坐在门口的包厢座上。“怎么了?有什么事吗?”他问。
“添田先生,晚报上不是登了画家笹岛自杀的消息吗?我一直没机会告诉您,其实我之前连续两天去那位画家家里给他当模特。画家去世的当天,我还去过他家呢……”
“你说什么?”添田惊讶地说。
与久美子分别后,添田立即驱车去了世界文化会馆。他走向柜台,掏出名片说道:“我是为了泷先生的事情来的。”
正在办公的男子立刻起身道:“泷先生去旅行了。”
添田说:“我就是来了解他这趟旅行的情况的。”
那男子就是总务主任,他随口说道:“你消息真够灵通的啊……”
添田一愣,记者的直觉告诉他,事情不简单!
“您能否接受我的采访?我知道泷先生去了浅间温泉。要是直接采访泷先生,肯定要花些时间,所以我想先问问会馆这边他的情况。”
男子无可奈何地说:“那好吧。”
“泷先生为什么辞职了?”
添田豪赌了一把,不过他对自己的推论信心十足。对方果然上钩了:“我们也想不明白,他是在旅游的时候寄来了辞呈。”
“啊!?”添田反倒惊讶得结巴起来,“那他、他辞职的原因是……”
“说是健康出了问题,想休息休息,而且还是写信辞的……”
“您收到泷先生寄来的辞呈之后,有没有立刻打电报或是长途电话确认他的意向呢?”
“问题是,我们联系不上他。他的信上只说他在信州浅间温泉,也没说在哪家旅馆,想发电报也没法发。”
“他以前流露过辞职的意思吗?”
“他以前从没提过这事儿。”
“他的健康情况怎么样?”
“他的身体挺好的,我从没见他生过病。”
“那泷先生辞职的真正原因又是什么呢?您有头绪吗?”
“没有啊,他来我们这儿之后,我们的业绩上去了不少。我们也希望他能继续领导我们”
打听到这么多就足够了,添田谢过对方,站起身。
总务主任在他身后说:“我们还不想把这件事公开,还请您体谅。”
“请您放心,我不会立刻公开的。”添田说。 (摘自《一个背叛日本的日本人》 松本清张 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