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块手表现在仍戴在母亲手上,分秒不停地走着,就像他们30多年的爱情一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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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9年,父亲从部队复员回乡,那时父亲已经25岁了。25岁还未娶亲,在20世纪的农村,对于一个男人来说,确实是件棘手的事。虽然父亲长得一表人才,可无奈家境贫寒,别人给说了几门亲,对方不是嫌父亲家里太穷就是嫌父亲年龄太大,几次下来,父亲渐渐对此失去了信心,发誓以后再也不去相亲了。
一个偶然的机会,父亲认识了母亲。那时母亲刚高中毕业,正是花一般的年龄,方圆数十里,就数她最漂亮。父亲第一眼见到母亲时就知道,母亲就是他一直等待的那个人。后来的日子,父亲和母亲渐渐熟悉,交往也越来越深。后来,作为党员的父亲被村里派到县里学习一个月,母亲就起早摸黑,用两天时间做了一双布鞋。鞋做好了,在有月亮的晚上,母亲约了父亲见面。月下相见,没有太多的话,母亲只把藏着千行情万行意的一双鞋往父亲手里一塞,扭头就跑。这双鞋,就定了他们的终身。
一个月后,父亲就要从县城回来了,母亲乐得什么似的。那天,母亲一大早就来到村口,朝着父亲回来的方向痴痴地张望。终于,黄昏时分,在村口徘徊了一整天的母亲盼来了父亲的身影。彼此相见,没有太多的话,父亲只把用自己这一个月来省吃俭用积攒的钱买的一个头花给母亲轻轻戴上。心满意足的母亲于是拉着父亲的手朝着村庄的方向快乐地奔去,黄昏把俩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幸福的脚印洒了一地。
父亲第一次到母亲家去时,穿了一件崭新的中山装,头发是专门到理发店理过的。那天,最让父亲底气十足的莫过于手上戴的那块红旗牌手表。那时在乡下,能戴上手表的人不多,所以手表在一定程度上是某个人身份和地位的象征。那时的父亲穷得叮当响,手表自然是买不起的,可爱面子的父亲生怕外公瞧不起他,不同意这门亲事,无奈只得向别人借手表。可那时谁会将手表这样金贵的东西随便借人呢?后来,父亲磨破嘴皮,才在一个战友那里借到一块红旗牌手表,并一再保证,相完亲立马就还回去。就这样,那天父亲将自己打扮得像个干部,中山装口袋里别着的两支钢笔闪闪发亮,左手腕上的红旗牌手表不断发出清脆的声响,父亲走得一路生风。
外公见父亲仪表堂堂,又当过兵,吃得苦,心眼也好,喜得合不拢嘴。很快,这门婚事就定了下来,父亲和母亲就像一对快乐的小鸟。
结婚后,靠着父亲的勤劳和母亲的节俭,家里的日子一天比一天红火。生活渐渐富裕,父亲为家里添置的第一个物件便是给母亲的手表。那块手表母亲戴了20多年。母亲说,每天看着它,心里就踏实,那可是你父亲当年花了大半年的积蓄买的呢!这块手表现在仍戴在母亲手上,分秒不停地走着,就像他们30多年的爱情一样,不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停止。
这就是1979年的爱情,父亲和母亲没有甜言蜜语,没有海誓山盟,有的只是两颗心的碰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