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10岁那年被推选为节目主持人,主持学校的六一文艺汇演。学校要求我六一那天必须穿裙子,以示与其他小演员有所区别。
当我兴冲冲地把消息告诉母亲后,她没有特别高兴。因那时裙子在农村不太流行,主持节目时只穿一次,这对生活条件不太好的家庭来说是一种浪费。看到母亲愁眉不展的样子,我说夏天我不再要衬衣就是了。在我的软磨硬泡下,母亲终于答应给我做裙子。
六一前两天,母亲在大槐树下铺上席子,拿出尺子给我和姐姐量身高,然后在布上反复比画着。我急得眼泪都快下来了,恐怕母亲心疼布料突然间改变了主意。一个小时后,母亲笑着对我说:“你有福气,剩下的布还能做一条裙子。”我一听,心里乐开了花。就这样,母亲用了一下午时间剪好了4件衬衣,用12块下角料给我拼了一条好看的喇叭裙。我穿上后在地上转了好多圈,有一种家雀变凤凰的感觉。
六一那天,我腰杆挺得特别直,报幕声音特别洪亮,台下的观众都夸我神气可爱。我心里清楚,是裙子让我与众不同,是裙子让我特别骄傲。
节目结束后,我俨然成了同学们心目中的“仙女”,“粉丝”们把我围在中间,羡慕地看着我。几个要好的女同学悄悄地把我拉到操场后面的小树林里,穿上我的裙子,在原地疯狂地旋转,让裙子飞扬起来,狠狠过了一把“仙女”下凡的瘾。
长大了我才知道,那样硬的面料是不适合做裙子的,但它仍给了我那么多快乐和幸福。原来,那时飞扬的不是裙子,是心情,是快乐的六一,是美丽的童年。
(孟津县 李晓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