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遇到的司机是一个忠厚的巴勒斯坦人,他在得知我们还没有预订旅馆后,把我们送到了旧城区附近的旅馆一条街。可能是因为刚刚放过“礼花弹”,我们4人敲遍了整条街,也没有人理睬我们。费了一番周折后,我们终于住进了一家小旅馆。后来我们才知道,由于巴以冲突,这些原本生意兴隆的旅馆已经停业好久了。
第二天早上醒来,我们走在耶路撒冷的街上,随处可见荷枪实弹的军人,一些重要建筑物的顶端还架有机枪。在公共汽车上,坐在我旁边的一个战士拿着一把AK-47,令我十分紧张。
在闻名中外的死海旁,在从前全部是外国观光客的特拉维夫海滩,在这座闻名世界的古城里,我们几乎没有见到外国游客,到处冷冷清清、凄凄惨惨。
其实,深受巴以冲突之苦的不仅是旅游业,整个地区的经济都受到很大影响。我们住的这个旅馆,店主从前是个大老板,现在游客不敢来了,服务人员也不跟他干活了,他只好身兼数职。
在著名的哭墙广场上,我遇到了一个戴眼镜的荷枪实弹的年轻战士,让我惊奇的是,他还戴着眼镜。在我们国家,想当兵就必须眼睛好,否则连报效祖国的资格都没有。也许是看到了我惊异的目光,这名大兵哥主动与我打招呼。通过交谈我才知道,他刚刚大学毕业就被迫服了兵役,要不他现在应该在美国读硕士。他也不想当兵打仗,但是没办法。他现在只想快点平平安安地度过这一时期,退役后便去读书。
感受到耶路撒冷紧张的局势之后,我们决定找当地的中国大使馆索要4面小国旗(1人1面)插在我们的背包上,这样可以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烦。虽然中国驻以色列大使馆只满足了我们一半的要求,给了我们两面鲜艳的小国旗,但在当时的经济条件下我们已经很知足了。我们背着插着国旗的背包,无论行走在以色列人居住区,还是穿行在巴勒斯坦人居住区,都受到了热情接待。
以色列在1950年1月9日就宣布承认当时还年轻的中华人民共和国,是西方国家中较早承认中国的国家之一。得知我们来自中国,一位曾经居留上海的以色列老人非常激动地握紧我的双手,深情地说:“你们在二战中给予我们的帮助,我们永远都不会忘记。”
晚上,我在旅馆与老板喝酒聊天,问他是喜欢以色列总理还是巴勒斯坦领导人?他的回答让我大吃一惊:“我谁都不喜欢,只喜欢和平。”看来,不论是以色列人还是巴勒斯坦人,都对和平充满了渴望。
“那你害怕吗?”我们又追问了一句。“害怕?”他摇了摇头。多年的冲突,也许使他早已麻木了。
在以色列,无论是城市还是乡村,到处是绿树良田,而这些良田的前身却是沙漠,是以色列几代人的劳动成果。不可否认,犹太人在建设国家、发展经济方面取得了让世人惊叹的成绩,但是在如何正确处理同周边国家的关系方面,以色列好像一直没有找到正确的方法。
其实,到过以色列的人会切身感受到,以色列人民和巴勒斯坦人民同世界其他地区的人民一样,热爱生活、向往和平,真的希望和平之光能够早日投向这片多灾多难的土地。这次以色列之行,我最大的收获就是让我对生命有了另一种体会。
今天,回想起这一切,仿佛就发生在昨天。现在,我的这3个同学,回北京发展的周琳琳早已成了一家著名证券公司的高管;Wendy则在我们毕业的时候就从英国移民去了加拿大;老高也在2010年放弃了北京一所大学的教授身份,携家带口步了Wendy的后尘。
(摘自《出发,才能到达——保持你对世界的好奇心》 朱兆瑞 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