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绘图
雅琦 | |
尽管老陈在倾诉中用到了“爱”这个字眼,但老实说,我一直怀疑他是否品尝过真爱的滋味,因为他的每一段婚姻都那么勉强,甚至有些寡淡无味。老陈似乎看不清自己的问题所在,他还在盲目地寻找着另一半,与其说他在找爱人,倒不如说他是在找生意上的帮手。
倾诉人:老陈(化名) 40岁
采访人:见习记者 丁立
采访地点:洛阳日报报业大厦二楼
主持人语
在这里,你可以讲述自己埋藏已久的故事,倾诉自己不为人知的心声。每周情聊,你来诉说,我来倾听。电话:15037947647(9时至18时)
1 初婚,媳妇和人私奔
萍是我在婚介所认识的,在她之前,我几乎没有和女人交往过。我约女人,她们不是对我不“感冒”,就是推说没空,或者约了三四次才出来一回,聊完天就再无下文,我根本就走不进她们的世界。
我和萍初见的那天,她得知我是城里人,正做着生意,表现得非常满意、非常主动,当时就提出要去我家看看。我觉得我们的关系还没发展到那一步,便只留下了她的手机号码。此后,萍总是主动来找我,相处了三个月,她和我就谈到了结婚。
但我父母不同意这桩婚事,嫌萍家在农村。当时我刚创业,白天晚上不得休息,非常辛苦,我很想找一个能和我一起奋斗的女人,我俩就分别把家里的户口簿偷出来,悄悄办了登记手续。
婚后,萍帮我打理生意,我们相处得也还可以。那时我们没有房子,和我父母住在一起,我父母总看不惯萍,为一些琐事他们发生过争执,有了孩子后,家中又添了一些新的矛盾。吵架时,萍经常回娘家,有时吵架后我去接她,接几次都接不回来。我一看这不是个事儿,就在商场租了一个柜台,让她卖化妆品,想以此拴住她。在忙碌中,粗心的我没有注意到她的变化。
有一天,萍给我打来电话,说她回娘家一趟。起初我并没在意,因为孩子满周岁以后,她经常回娘家,我没料到,她这一去就杳无音讯了。我打电话去她家,她父亲说她根本没回去。三个月后,她倒是回来了,却没对我解释,后来听了解内情的人说,她和一个在商场遇到的江西人私奔去了西安,半路上那人把她甩了。
萍让我给她3万元,也不说拿钱干什么,我是靠50元起家的,平时节俭惯了,当然不同意。没有一个丈夫可以包容妻子的私奔,私奔不成才回到我的身边,就更让人无法忍受了。萍打来电话告诉我,她要和我离婚,在电话里,她的声音非常冷硬,一点儿也没有当年和我相亲时的那种热情。
我的第一次婚姻宣告破裂,孩子归我,那年我36岁。
2 再婚,经济上纠缠不清
婚姻失败后,我的生意却渐渐有了起色,我买了一套新房,从父母那里搬了出来。
我的第二个妻子翠是老家的人介绍的,她长得五大三粗,家里也穷,起初我并不愿意,但她哄得我父母很开心,我父母非让我跟她结婚。我一直弄不清楚自己要找一个什么样的爱人,就退一步想,像我这样的人,条件好一些的女人看不上我,和翠结婚也好,她至少能帮我分担一些事务。于是,翠就搬到我这里,我们成了在一个锅里吃饭的人。
婚后的矛盾似乎都是围绕着钱发生的,一次比一次让我烦心。最让我烦心的是,翠让他叔叔过来给我打工,偏偏她叔叔异想天开想赚大钱,对店里生意不仅不用心,还把每天的经营收入都攥在他手里。我跟他要钱,他竟然动手打我。我从未受过那样的窝囊气,就跟翠提出离婚,翠说离婚可以,但我的房子有她的一半,我们为此打起了官司。
正当我和翠在财产上分割不清的时候,离异女人虹有意无意地向我靠近。那段时间,我对女人很发憷,和翠了断之后,我对虹说:“我们结婚可以,但咱们必须签订一个结婚协议,第一,一旦离婚,我的房子、财产与你没有任何关系;第二,你的女儿与我没有任何关系,我没有抚养她的责任和义务;第三,你必须和我一起干活,干一天给30元,管吃住,买菜、买衣服由我支出。”虹痛痛快快地在协议上签了字,我害怕节外生枝,又专门到公证处作了公证。
婚后,听说虹的女儿得了肝病,协议归协议,她真把孩子带来看病,我也不是那么较真的人。有一天,因为一件小事,她抱怨我嫌弃她孩子,言语中显示出我不把她当自家人的意思,明显对那份结婚协议积怨已久,我的脾气也很急躁,冲她发了火:“真不想过,离婚。”本来就没有多少感情的婚姻再一次草草结束,与上一次离婚相距不到两年,我怀疑自己在婚姻问题上受到了什么诅咒。
离婚后,虹还想跟着我干,我店里也需要帮手,于是我就把她留了下来,我们变成了纯粹的老板和雇员的关系。当时我做了征婚广告,不时会在店里接到女人的电话。虹在一旁听见了,也做了征婚广告,也不断接到应征电话。有一次她还带了一个男人过来,局面变得有些滑稽。不同的是,我相了几次亲都流产了,因为女方都要求把我的房子过户到她们的名下,让我很反感,而虹却找了一个男人顺顺当当搬走了。
3 在情感上,我是个一贫如洗的人
闹哄哄一场,我的生活再次沉寂下来。原以为经的事多了人会聪明一些,但离过三次婚的我,仍然不知婚姻是什么,人生怎样才能幸福。虽说遇到了那么多挫折,其实我并没有实质性的感情经历,我仍然和没结婚时一样惶惑,仍然不停地碰女人的钉子。
去年下半年,通过婚介所,我结识了一个女人,据说她前男友犯事儿进了监狱。这女人很神秘,她和我处了一段时间,连她的住址也不让我知道,像在隐瞒着什么。后来我才知道,她一直住在她前男友给她买的房子里,我一直要求去她的住处看看,她却一直推托。我觉得这样交往下去没什么意思,就和她分了手。
在婚介所里,我认识了一个从宜阳来的离异女人,人很实在,很能干活。我通过熟人给她女儿在本地报了个名上学,我们顺势住在了一起。同居了半年,我说咱们领证吧,她说你不是我最满意的人。我没料到一个带着孩子的女人还有这样的要求,我真的越来越不懂女人了,不能洞察她们的心思,不知怎样博得她们的欢心,更无法和她们相处。
日子不咸不淡地过着,乏善可陈。回过头来看,我最留恋的,还是我的第一任妻子萍,毕竟,她是我孩子的母亲,最起码我们还在一起奋斗过。我记得有一年冬天下大雪,我和她一起回她家,下了出租车后,我们一起步行,雪积得很深,她的鞋都湿透了,但她仍抱着孩子向前走,这温暖的一幕曾让我感动。还有一次我们一起去拉货,一人骑一辆三轮车,骑到关林,天冷得让我们时不时停下来搓搓手。可能这在别人看来算不了什么,可是我再没遇到这样的女人——哪怕她能陪我走一小段路程。在情感上,我是一个穷人,一贫如洗。
洛阳市精神卫生中心心理专家崔永霞:
情感上的不成熟和认知上的偏差导致老陈对于婚姻很盲目、很困惑,接踵而至的婚变,让老陈在饱经沧桑后陷入茫然无措的情爱枯竭。他不了解爱的真谛,未能明确自己对爱的需求,也混淆了爱人与伙伴的角色内涵,每次婚变后不作休整和反思,又糊里糊涂走入另一个仓促酝酿的悲剧。
生活没有单行道,实现自我价值和家庭幸福都是人生追求的目标。情感生活不仅要有空间,更要经营,只求依附,不作付出,没有爱情之花可以常开。老陈要合理规划自己的人生,重新架构自己对爱的认知,培养爱的能力,调整对婚姻的态度,还要学会反思,使自己在心理上和情感上成熟起来,明确内心对于情感和婚姻的渴求,要学会与爱人沟通,培养彼此的关注和信任,给爱一些空间,不可放任自己幼稚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