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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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04版:三彩风·随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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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见他的美
抽不出的时间
当爱情老去
有些恩报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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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 年 7 月 10 日 星期    【打印】  
生活手记>>>
抽不出的时间
□卫宣利
  他总是很忙,上学时忙着读书、考试,忙着追女孩儿;毕业后忙着找工作、开展业务,忙着赚钱买房买车,忙着结婚生子;再后来,他开了新公司,一切千头万绪,忙着跑银行贷款、找投资伙伴、招聘员工……他每天睡觉的时间都有限,有几次晚上回家,等妻子把饭端上来时,他已经靠在椅子上睡着了。

  老妈打电话让他回家吃饺子,是他最爱吃的三鲜馅儿的。他正为新员工犯的错误恼火,十分不耐烦:“妈,我忙,真的抽不出时间。等忙过这一段,我就回去看您。”

  隔几天,老爸打来电话,说家里的电视机坏了,让他回去看看。他正陪客户唱歌,嘈杂的环境里,他声嘶力竭地吼:“给售后打电话,他们会上门修的……”

  妹妹生孩子,打电话向他报喜:“哥,赶紧来看看,都说外甥像舅,小家伙长得可像你了!”他正在公司开会,为上个月不理想的销售业绩大光其火。他对妹妹说:“我抽不出时间,让你嫂子代表我,给我外甥封个大红包!”

  周末,他加班到很晚才回家,发现妻子和孩子都在等他。看到他回来,孩子兴奋地扑上去抱住他:“爸爸,双休日去郊游吧,妈妈把食物和装备都准备好了。”妻子也迎上来说:“这几天太热,我知道一个地方可以消暑,荷花也开得正好。你也该放松一下,出去透透气。”他想到明天约好了要去银行谈贷款的事情,只好说:“明天不行,有很重要的事情。等我忙完这阵子,就陪你们去。”

  那天,他正要出门去和客户签合同,老妈提着一个饭盒进来了,她边把热气腾腾的饺子往碗里盛边说:“好久没吃妈包的饺子了吧,快来尝尝……”他胡乱地往嘴里塞了一个饺子,便急急忙忙地往外跑:“妈,我还有事,饺子留着,我回来吃。”

  半路,他接到客户的电话,对方语调沉痛:“抱歉,我爸没了,我要回去奔丧。”顿了一下,对方又说,“老兄,常回去看看爸妈吧。”

  他怔在那里,半晌,才吩咐司机赶紧掉头。在快到公司的十字路口,他看到老妈提着饭盒站在马路中央,面对疾驰而过的车辆,不知道该迈哪一只脚。他呆呆地看着,他还记得小时候妈妈拉着他的手过马路的情景,可是,什么时候妈妈变得这么老了,连过马路都这样瞻前顾后不知所措?

  他跑到老妈身边,挽起她的胳膊,说:“妈,我送您回去。我今天不上班了,在家陪你们。”

  那天,他陪着父亲给院里的葡萄树施肥烧水,听母亲絮絮叨叨地说家事,带他们去公园里听戏。看着父母欢喜的样子,他又心酸又欣慰,还好,不算太迟。

  那一天,他的心里,满满地激荡着喜悦。那一天,世界没有因为他休息而停止运转。那一天,他恍然大悟,很多时候,并不是真的抽不出时间,这个世界上的任何人,都没有抽不出来的时间,而是需要你抽时间做的那件事、花时间陪的那个人,是否在你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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