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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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04版:洛阳·城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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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种爱, 叫做善意的谎言
二代身份证:
怕强磁 怕弯折 其实我有颗脆弱的“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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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 年 8 月 13 日 星期    【打印】  
10个月前,他得了白血病, 可一直对即将高考的女儿说自己感冒了——
有一种爱, 叫做善意的谎言
□记者 郑凤玲 实习生 姚远 文/图
王艳君在帮母亲卖东西。
    本报和河南省金鑫爱心教育基金会联合举办的“聚爱于心 助困于行”大型助学活动受到学生和家长们的欢迎,目前,共有近110名学生报名。其中,宜阳县香鹿山镇(原寻村镇)下韩村19岁女孩王艳君,引起了我们的注意,因为,在她和父母之间,有一个长达8个月的关于“谎言”的故事。

    王艳君的妈妈在宜阳县城摆了一个水果、饮料摊,这个暑假里,艳君每天都要和妈妈一起出摊。8月10日,我们到了她和妈妈在县城租住的地方,进行采访。

    1 艳君爸爸:闺女该高考了,我的病不能对她说

    谢谢你们能选择俺闺女艳君,说实话,要不是实在太困难,我实在不好意思向国家伸手,不好意思张嘴要资助。可是,我实在是没办法了。

    我叫王富修,是陕西安康人,今年48岁。20多年前,我来洛阳打工,并认识了我的爱人韩雪。我们在县城租了房子,我在建筑工地打工,她卖水果。日子虽然不富裕,可我俩感情好,有一对可爱的儿女,尤其是闺女艳君,既懂事,学习又好,我觉着日子很有奔头。

    可是,2011年5月,我在渑池打工时,被查出身体不合格。回到宜阳县检查,医生告诉我最好到市里大医院好好查一查。当年10月,我到市中心医院检查时,发现自己得的是白血病。

    我知道白血病意味着什么,更知道发生在我们这个家庭意味着什么。我不怕,但我怕影响孩子,尤其是闺女,她已经上高三了。

    于是,我跟孩子他妈商量,瞒着孩子,我负责养病,她负责养家。我住院时,她很少来陪床,只让她的几个哥哥轮流来照顾我,连邻居都很少知道我的病情。

    一年来,为给我看病,家里已经花了十几万元。虽然新农合减轻了我们很多负担,可靠卖水果挣钱,哪儿能让我长期住院治疗呀!所以,病情好点后,我就出院了,在家吃药进行保守治疗。

    我急着回家,不仅仅是为了省住院费,还是为了不让闺女起疑心。只要她周末回家吃饭,我就坚持起来给她做饭。直到艳君高考结束,我才不做饭了——因为我实在是做不动了。

    我很高兴,艳君高考考了562分,被宁夏大学录取。我觉得这么多年,特别是我这一年来的付出终于有了回报。

    2 艳君妈妈:我有个坚强的好丈夫,有个懂事的好闺女

    “妈,这几天俺爸咋不做饭了?”高考后有一天,听到闺女这样问我,我终于忍不住放声大哭,告诉了她实情。

    艳君的爸爸被查出白血病时,我坐在医院哭了半天,可哭过之后我发誓,无论花多少钱,我都会给他治病。我也不祈求他能给我干活儿,只要屋里头有个人能给我扫扫地、陪着我说点儿话就行。

    高考前,我跟艳君爸爸的意见一致,怎么着也不能让闺女知道她爸的病。因为她上学正在关键时期,不能让她分心。

    那一段时间,我夜里偷偷抹眼泪,白天照常去摆摊儿。不摆不行,一家人的吃喝拉撒都靠这个摊位。而艳君她爸虽然整个人瘦得只剩102斤,可仍坚持给闺女做饭。我心疼他,更敬重他——他,是个男子汉!

    艳君不是没起过疑心,她有时候会问我:“为啥这段时间我爸老去医院?”我就搪塞说:“没事,你爸患重感冒,过几天就好了。”

    俺闺女是个好孩子,她十二三岁就学会了做饭。家里虽然卖冰糕、饮料,可她从来不吃,总是自己拎一大杯白开水到学校喝,她也很少让我给她买新衣服,她有个要好的女同学,经常给她买衣服和鞋子穿。

    高考后,艳君才知道她爸的病情,她哭了好几次,也更懂事了,每天帮我摆摊挣钱,连她报志愿都有自己的理由:“宁夏大学靠西部,那边消费低,学费也便宜。”

    但是,虽然学费一年只有2800元,可加上教材费、住宿费、军训服装费,我算了一下,艳君报到时得一下拿出5000多元。正当我发愁时,邻居刘梦周拿来一张《洛阳晚报》,鼓励我不要泄气,说报纸上有个助学活动。好心的邻居还帮艳君报了名。

    虽然俺家暂时有困难,但我觉得自己挺有福气:有个坚强的好丈夫,有个懂事的好闺女。

    3 王艳君:我要告诉爸妈,我有多爱他们

    谢谢你们,不单单是因为你们来采访我,给了我一个争取助学金的机会,还因为你们让我有了一个对爸妈说谢谢的机会。

    小时候,我最爱的是爸爸,爱他勤劳的双手,爱他能逗人大笑的语言,我爱他的一切,仿佛他就是我的全部,一刻见不到他我就会着急地大哭。爸爸是善良的,每当别人有什么困难,他总会倾其所有去帮助,为此,爸妈有时会发生争执,但爸爸依然那样做,始终保持着那颗善心。

    模糊记得一首儿歌里面有一句歌词是“爸爸,我爱你”,每当唱到这一句,我都会觉得很自豪,但又非常害羞,总是不好意思地小声哼着。

    长大后,我也看到了妈妈的辛苦,她每天四五点就出门到批发市场进货。无论发生什么,她总是尽量自己扛。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女人,会累,会无助,会委屈,会想哭。可是,这些脆弱的情绪,她好像都不肯在我面前表现。

    这一年来,我有些怨爸爸,觉得他没有替妈妈分担生活的压力。直到我知道爸爸的病情后,突然有一种无助感向我袭来:我恨自己不理解爸爸,不能在他最痛苦的时候好好陪陪他。

    我不想等到失去后再珍惜,我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让父母幸福。

    我还记得,高二时开家长会,我专门写了一首诗歌,要朗诵给爸妈听,可是他们太忙了,没有去学校。当我站在讲台上,读出那首诗歌时,我哭了,那一刻,我多想跑到爸妈面前,告诉他们我是多么爱他们……

    现在,我要大声告诉他们:爸爸、妈妈,我爱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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